裴安楠不敢苟同地看他一眼。
“回去。”谢丞赫不容置疑地说,“此事我要自己处理。”
裴安楠盯着他的袖子,被烙印灼烫的衣服已经发黑发硬,再看不清上面的花纹。
“我去叫太医。”裴安楠看了他一眼,补了一句,“在外面等你。”
裴安楠走后,谢丞赫才缓缓抬头,从上到下将赵晓安身上的所有伤痕细细看过一遍,然后盯上他那双已经看不到希望的眼睛。
谢丞赫坐了下来,手里没有拿刑具,只是攥紧了拳头好让自己胳膊上的疼痛有所缓解。
“二十五年前,你于沧州出任刺史,你出任刺史的第二年开始,沧州降水减少,大旱三年,第四年降水,突发洪涝。”
“是你进京,一纸诉状将端亲王告上了朝廷。是又不是?”
赵晓安吃吃笑着,每笑一声都觉得浑身酸麻,疼已然不占上风,因为从头到脚无处不疼。
“怎么?”赵晓安声音沙哑,说话费力,要仔细听才能勉强听清他在说什么,“谢大人觉得我不该告?”
谢丞赫没有笑,只是看着他:“端亲王贪腐案牵连甚广,整个沧州从上到下无不贪污腐败,导致民不聊生,饿殍遍野。”
“这样的沧州,这样腐败的官僚体系,却出了你这么一个出淤泥而不染的刺史,难得啊。”
赵晓安唇角往上翘,牵扯着脸上错综复杂的刀伤流出血来:“难道我今日沦落如此地步,就是因为二十年前为百姓谋福祉了?”
“谢大人,您不是最为忠君爱国,最为爱民如子吗?怎么?难道我做错了?”
谢丞赫拳头紧了又紧,指甲嵌进肉里却感觉不到一点儿疼:
“端亲王被分到封地不过一年你就去了,若是他要大行贪腐,会不算上你?”
“为什么你在沧州的任职记录全都不见了?除了中书舍人之位,吏部根本查不到你这个人!”
“你的家人在哪里?吏部连你的老家都找不到!”
“你明明常驻京城,名下却没有地契房契,甚至没有在京城任何一家柜坊存取过银两!”
“沧州大旱三年,收成锐减,闹过饥荒,可到底有余粮,为何第四年大雨一来,什么都没有了,直接到了易子而食的地步?”
“三年大旱,堤坝没有负担,年年修整,为何第四年一场大雨就能把它彻底击垮?”
“赵晓安,你到底做了什么,还要我一件件说出来吗?!”
谢丞赫的声音回荡在狭小的房间内,嗡嗡作响,赵晓安费力地抬眼,这才认认真真地看了看眼前这个男人。
“不错。”赵晓安终于开口了,“是我做的,都是我做的。”
“三年旱灾,朝廷拨款赈灾,沧州官府将银两全都换成铜钱,发给了百姓。”
“我与粮商勾结,将朝廷发下的精米换成谷皮,熬煮施粥。”
“粮商将精米带到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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