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从轩窗洒进来,接连的雪天,这还是头一遭晴得能瞧见明月,想必应该是个好天气,只是还冷得叫人发颤。
谢丞赫先醒了过来,心里猛地一悸,瞪大了眼睛喘着粗气,半晌才能挪动自己麻木的四肢,半是期盼半是小心地转了头。
不是梦。
裴安楠的脑袋枕在他的胳膊上,面冲着他,眼睛紧闭,眉头微微蹙着,哪怕是睡着了也带着惊惕和谨慎。
许是夜里睡热了,一条胳膊从被子里钻出来,压在谢丞赫的身上,毫不客气。
谢丞赫心跳如擂鼓,眼神细细描摹着裴安楠的面容,明明知道再看下去,那颗心就要跳出喉咙了,却仍然挪不开视线。
昨儿他醒了后,裴安楠盯着他喝罢了药,便一掀被子坐在了他身边,不由分说地摁着他胡乱吻了一通,然后扬着眉吐出一个字:“好。”
他当时还没从死里逃生中回神,又被那一吻弄得神魂颠倒,听见这个字半晌没反应过来,只呆呆瞪着眼,连呼吸都忘了。
眼见着裴安楠的表情越来越不耐烦,他一急,这才福至心灵,想了起来。
他那时问她,若自己愿意无名无份,她能不能要了自己。
她现在给出了回答。
她说好。
谢丞赫闭上眼睛,脸已然是通红。
他及冠多年,也不是对男女之事完全不懂,可也是第一次尝试,哪知道这种事情这般快活?
只是裴安楠夜里不安分,起先二人不通关窍,手忙脚乱了一阵子,待她知道其中技巧后,便又较劲起来,非要将他摁在身下。
经此一闹,倒不像是鱼水之欢,反倒有针锋相对,战场厮杀的意思,若非他依着顺着,恐怕还不知道要如何疼痛。
越想他脸上越烧得慌,可阻止自己去想,那些旖旎的画面和兴致所至的情话就更汹涌地在他脑海里浮现。
猛地,他脸上一僵,睁开眼。
“怎么?没够?”裴安楠半是嘲弄半是玩笑地说,方才还在被子外面的手,如今已经悄无声息地挪了进去,不安分地游走。
“朕倒不知道,朕的国师,如此……欲求不满。”
谢丞赫只觉脸上发烫,一把摁住裴安楠的手,强忍着喘息,控制住了语调:“一会儿要上朝,该起了。”
“无趣。”说是这么说,裴安楠却也没再为难他,任他用被子遮掩身子。
……
朝堂之上,鸦雀无声。
所有人都知道谢丞赫身受重伤,昏迷不醒,连太医局的一众太医也束手无策。
可当今圣上不过是去探望了一二,便将人全须全尾地带回前朝了。
却见那谢丞赫面色红润,生龙活虎,非但没有一点儿受伤的样子,反而容光焕发,精神头比之前还要好!
听传言,说是陛下重金求了什么神医的药方,才将他从生死边界拉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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