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杀了她,不在乎不仁不义,不在乎草菅人命。
多可笑啊,他不想让裴安楠手里沾上无辜人的鲜血,却能为了她自己去做这等腌臜事儿。
裴安楠眼睁睁瞧着他,一步步成了他自己之前最厌恶的那种人,她这时候才明白那5点死活降不下去的黑化值从何而来。
那不是他恨裴安楠的黑化值,那是他投身泥浆,将自己弄脏,好站在泥潭里撑起裴安楠的决心。
他要跪在裴安楠脚底,托着她成为高高在上不染尘埃的女皇,而他自己满腹幽黯,持刀相向。
丁悦萝走了过来,欠身行了一礼,道:“岳稚柔死了,你根本想象不到她将防御图藏在哪里。”说着厌恶地干呕了一声,“恶心死了!”
裴安楠冷笑一声:“她瞧不起的老子没叛国,看不上的姘头没叛国,她自己倒是尽做些腌臜事儿。”
“偷岳谨严的免死金牌,花大价钱散播谣言,大费周章去兜圈子求谢丞赫,为的不是保住凌云,而是把凌云带回北地,去通敌叛国。”
“呵,朕就说这样聪明的人,怎么不知道利用身份也学学你,进入朝堂,原来人家志不在此。恐怕她盯着的,是朕的皇位。”
“痴心妄想。”
丁悦萝也顺着裴安楠目之所向的方向看去,已经瞧不见谢丞赫远去的马车了。
她一偏首,心疼地看着裴安楠的侧脸,忍不住问:
“既然舍不得,为什么还要送他走?”
比起系统,裴安楠显然更愿意和丁悦萝多说些话,故而悠悠开口:
“若有一人,本可以稳坐高台,一身白衣不染尘埃,鸿鹄豪志挥笔即书,干干净净如松柏。”
“却为了一个你,跃下高台,纵身泥潭里,浑身惹尘埃,抛却豪情万丈志,徒留贪嗔痴狂爱……你当做何?”
丁悦萝不忍多言,却也不能欺骗,只好实话实说:“自然……送他回高台,再不相见,免他惹尘埃。”
裴安楠笑了,看着她:“朕可没有你那么高尚。”
“朕不仅要他爱,还要他爱得干净。他既然属于百姓,朕就将他送还给百姓,待他洗净一身泥,还得回到朕身边。”
“朕是要让他明白,朕不需要他站在前面当刀子,朕这双手,就是握刀子的好手。”
“朕也不需要他跪着让人踩,朕蛰伏多年,泥潭里摸爬滚打,照样也过来了。”
她又看向远方,那里一轮落日红得似火,叫她想起那个人炙热的爱意来。
“朕要让他站在朕身侧,不卑不亢,挺着他有尊严的腰杆,扬起他高贵的头。”
“朕打不折的脊梁,他还是得挺直了,谁也不能弯。”
待到落日沉下了山,女皇昂首挥袖,干脆利落地转了身:“走吧,丁大人,该去处理政务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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