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高进微微摇头,看了眼街边,常平仓署大门前,守着几个兵士,一身布甲装束,应该是本州厢军。
赵莽立时会意,朝不远处一条巷口示意。
“下次长点眼!”赵莽故作蛮横地骂咧了声,继续朝前走。
高进一声不吭,也朝相反方向走,二人擦身而过。
不远处,守卫常平仓的几个厢军兵士,嬉闹着嘲笑两句。
他们原以为有一场热闹可看。
在街上绕了一圈,两人前后脚进入偏巷。
“高进,你怎么来了?”赵莽打量他,“我爹可还好?”
高进摘下笠帽,赵莽这才看清,他的额头、眼角、嘴角多有淤青、红肿,像是旧伤未愈,又添新痕。
更让赵莽感到心颤的,是他一双血红双目。
凶狠、痛苦、仇恨、绝望,多种情绪杂糅。
他嗓音沙哑:“赵保长已逃脱方毫控制,人已平安来到杭州,眼下就在城南保民坊,靠近吴山脚下的浙西染行榻房落脚。”
赵莽一怔,惊喜不已:“他是怎么逃脱的?还你有?你们是一块来的?”
高进没有回答,重新戴上笠帽,系绳结在颌下,低沉道:“赵保长在那里等你,快去吧!”
高进转身要走,赵莽拽住他胳膊:“你和我们一起走!”
高进低垂眼皮,“我叔父还在他们手里!”
赵莽微愣,松开他,“你来杭州,是替方毫做事?‘杭州藏宝’究竟指的什么?”
高进摇摇头,漠然道:“莫要多管。再给你句忠告,找到你爹,天黑之前离开!
杭州不太平,往后的事,与你父子无关!”
高进深深看他一眼,转身往偏巷内里走。
赵莽朝他喊道:“会稽山摩尼教余孽已被剿灭,帅守张苑已获悉方毫阴谋,连宋江也遭到监禁,不管方毫究竟有何目的,注定徒劳无功!
你千万不要和他牵连太深,以免连累自己!”
高进脚步一顿,没有回头,惨然一笑:“我替方毫杀过官军,已经无法脱身了!”
顿了顿,他沙哑道:“为救叔父,我别无选择!你走吧,莫管我!方毫歹毒残忍,若让他知道你父子在杭州,恐怕会对你们不利!”
说罢,高进快步走到偏巷另一头,身影一拐消失不见。
赵莽暗暗攥拳,一咬牙折身离开偏巷,找一处内河码头,乘船赶往城南。
所谓榻房,是指货栈、邸店一类专供商旅货物周转、留宿的客店。
浙西染行,便是浙西地区,浸染布、丝、绢一类的行会组织。
浙西染行榻房,便是专供浙西浸染行会所属染铺,中转货物的集散地。
吴山脚下遍布染铺,是两浙地区一处规模较大的纺织、浸染加工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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