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他进来吧。”
任平生从屋子走了出来,他头上盘了个道髻穿着一件月白色的道袍,宽宽松松的跟没穿似的,很是舒服。
“老爷早安。”
糖人裴一进来,低头哈腰的,脸上一片苦涩,勉强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了,到了任平生的跟前,“噗通”一下就跪在了地上,行了一个大礼。
“老裴,先起来吧,到底是遇到了什么难事儿,看看我能不能帮上你。”
任平生使了個眼色,虎子连忙上千将糖人裴拉了起来。
“老爷,是我婆娘,我婆娘前些天突发恶疾,送到了医馆里去治疗,这已经四天了,家里银钱已经耗尽。
平日里我也不敢来求您,实在是我想不到别的办法了,邻里亲戚能借的都借过了,就连印子钱都借了,但实在是把钱都扔进了医馆,再也借不到钱了。要是婆娘没了,还有我那还在吃奶的孩子可怎么办呐···呜呜呜······”
说着说着,糖人裴抱着脑袋,呜呜痛哭起来。
这几日的难,或许已经击穿了他这个中年男人的心理防线。
几个丫鬟对看了一眼,彼此之间都有些感同身受。
都是从这种日子里过来的,她们当初或者被卖,或者自卖的时候,何尝没有经历过这样的难处呢?
这是这个离乱而残酷的社会之中,常见的一幕罢了。
“还差多少钱?”
任平生问道。
“借!借一贯。”
糖人裴抬起头来,泪眼之中含着几分期待。
他抱着希望而来,但并没有奢望自己一定能借到钱,毕竟任府虽然财大气粗,但和他却并没有几分关系,只是进来进去偶尔的点头之交罢了,况且任家允许他在府门前做买卖,已经是自己占了便宜。
“小婉,给他拿一贯钱。”
“嗯。”
小婉点点头,转头回屋拿了一吊钱出来,放在了糖人裴的跟前。
“谢、谢谢任老爷,等我给婆娘治好了病······”
糖人裴一怔,又跪了下去。
任平生看了虎子一眼,虎子又给他拉了起来。
“老裴,咱这镇上也没几个卖糖人的,看你平日里生意也不错,一个月应该也有一二两银子吧?
这种时候怎么会拿不出钱?”
任平生在门前的石阶上坐下,冲他问道。
“老爷不知,镇上的谢镇长他不是人,他收税太狠了。对于那些士绅家的酒楼、客栈、勾栏只是象征性的收税,而对于我们这些小民却下手极狠!
每个月都要被收走税饷,多的时候一月500多文,少的时候也有三百多,这糖成本本身就高,又还能攒的下多少银钱呢?”
任平生和谢延武的关系不对付,那日凝香斋之前闹出那一出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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