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不远处的马车上,挥起手里一本书卷,隔着街对卫湘君喊道:“姑娘让我背的《汤头歌》,方才我都背出来了!”
“阿寿方才一个劲地问,姑娘怎么还不出来!”
说话的是今日帮忙驾车的郑家老仆。卫湘君的车夫被派去接病人了。
这位素来喜欢阿寿,又调侃道:“这孩子为了当大夫,都快魔怔了!”
“在史夫人的府邸前大呼小叫,成何体统!”
孙女官出言训斥。
那一老一少赶紧闭了嘴。
“他不过是小孩儿,还请女官见谅!”
卫湘君回了一句,便朝对面走去。
孙女官也不急着转身了,只管瞧着卫湘君。
这位明明是侯府千金,可真瞧不出半点贵女的矜持与稳重。不说成日抛头露面,非要当什么大夫,便瞧她做的这些事,几乎可称离经叛道。
同样也是出身公府之家,孙女官实在欣赏不来这样的。
“阿寿便背给我听听。若是一字不错,我让郑大夫收你为徒!”
卫湘君走到车边。
“我从头开始!”
阿寿将手里的书塞给卫湘君,“补益之气,头一个是四君子汤:四君子汤中和义,参术茯苓甘草比。益以……益以夏陈名六君……”
卫湘君笑着看向阿寿。
这孩子不只倔,简直钻了牛角尖。这几日突发奇想,要拜卫湘君为师。
卫湘君自己都没出师,半瓶子醋还晃荡,哪敢误人子弟。
说来卫湘君当年学医,是被大人哄着,刚开头心里未必乐意。况且当大夫有多辛苦,正修堂的人都知道。也是没见过阿寿这样,非要自讨苦吃的。
好像不帮一把,说不过去。
阿寿正背着《汤头歌》,见老仆要拿小杌送下去,便伸手接过,跳到地上,扶着卫湘君踩着杌子上车。
“还有升阳益胃汤:升阳益胃参术芪,黄连半夏草……草……”
见阿寿打了顿,卫湘君坐进车里,笑道:“黄连半夏草陈皮,苓泻防风羌独活,柴胡白芍姜枣随。罢了,还是没背全,拜师这事暂且不提。”
阿寿一瘪嘴,差点要哭了。
“姑娘通融一下,阿寿……”
“郭爷爷,赶紧躲开!”
还站在下面的阿寿蓦地喊了出来,脸上露出了惊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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