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釉双手握着方向盘，她的脖颈修长，专注的眼神，有种认真的美。

听到‘将相’的问题，杨红釉咬着嘴唇，点点头。

“那就说啊，咱们算是患难生死之交，还有什么不好讲的。”王侯语气轻松得说。

“我们去长安，要召唤更多的摸金校尉。”杨红釉也不看王侯，语气平淡但隐约藏着不安。

“然后呢？”王侯不明白。

“可能有几百个。”杨红釉又说。

“对啊，然后咱们就有一个营的下属了，做老大的滋味应该不错吧~”王侯笑着答。

“那就是几百个‘我’。”杨红釉望了一眼‘将相’，这个瞧上去仿佛从神仙画卷中走出的俊美少年，他周身都散发着一种‘力量’，那是属于‘神’的气息。

他是神，我是人。

杨红釉想。

神是唯一的。

而人……则可以有无数个。

此行的终点，就会有几百个，甚至上千个‘我’。

那我的存在，还有什么价值？

……

王侯忽然理解了杨红釉想说的话。

的确。

他曾经只有四个眷属。

现在已经有将近四百个。

将来还有会有四千个、四万个。

‘杨红釉’这个名字，在其中，只是一个数字。

嗯……王侯陷入思考中。

从他在昆吾界五百年养成的思考模式来看，‘杨红釉’这个存在，始于王侯，终于王侯，就是由王侯赋予生命，也将会为王侯而战死，所以，无论是死是活，对王侯而言，都是没有因果缠身的。

也就是说，无足轻重。

但又不能这样想。

按照地球人王侯的思维方式，每个个体都有其存在价值，那杨红釉的价值是什么呢？为主神而战，为主神而死？最大价值是主神对其的祭奠？

好像都不咋的啊。

王侯摇摇头，把这些没用的玩意，都甩出大脑，他还是挺喜欢杨红釉的，当然，这种喜欢，是建立在杨红釉‘有用’的前题下，与之相比，他就不怎么喜欢冲天雷和王大力。

……

“目前，我最被主神重视的地方，就是我身为凡人眷属，却能够修炼天发龙蛇真解。”杨红釉把目光转回前方，继续说，“但接下来会有几百上千个我，这其中，肯定会有也能够修炼天发龙蛇真解的……”

“也许其中有盖世的天才，修炼进度比我还好，如果这样，主神还会将青木知雨之剑，继续交我保管么？祂还会亲自为我炼制筑基丹么？祂还会将目光垂注在我身上么？”杨红釉一连串的问题，像是在问‘将相’，其实在问自己。

“大概，很难吧。”王侯不想骗杨红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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