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程闻言,心下暗叹。听曲非烟这口气,只怕并不是什么都不懂,她也是隐隐知道自己父亲已经死了。只是陈程给了她一个谎言,她自己也宁愿被这个谎言哄着。
说来也是巧了,曲非烟看见自己的父亲死在面前,一时间心情悲怆,迷糊了心智,差点变作傻子。后来陈程哄着她,她也只最多信了三分,心里总归是郁结难解,迟早也会伤了心脉。正所谓情深不寿,慧极必伤,对父母的亲情自然也是情。
其后陈程唱了一首歌。虽然唱腔古怪,闻所未闻。不过她父亲是擅长玉箫的黄药师的弟子,爷爷是精通琴技的曲洋。她对于音律家学渊源,自然能感悟到歌声与她心境相同,一时间对陈程的信任多了几分。心伤不觉又悄然好了几分。
此刻,见到陈程如同之前父亲一般伤口涌血,心中不希望对方就此离去的心思升起,竟然反而生出想要照顾好对方的想法。如同现代心理学上,利用绝症病人对父母子女夫妻的关爱来唤起对方的生存意志,以及认为自己还有用的信念,对病情治疗也是大有裨益的。曲非烟此刻想要包扎陈程,使得她之前的浑噩不觉散去了八分有余。
陈程也是略微知道这种心理的,所以也任由着小妹妹给自己包扎。他自己以前学过一些简单救护,曲非烟一个小女孩做得并不比她差。而且他只得一只手,只怕不能做得更好。
不多时,曲非烟已经包扎好了伤口,但血仍是往外冒着,并没有被完全止住。她满脸焦虑地说:“不行啊,没有金疮药。”
金疮药,这倒是武侠世界里的常见药物。一般外伤有了金疮药大多可以抢救回来。听到她提起,陈程也不觉心中一动。只是这里,只能无可奈何。
曲非烟又说:“爹爹身上的都用完了。不行,必须止住血,你脸都变白了。”说着,一急之下,哭声又明显起来。
陈程听她这么一说,才意识到自己之所以越来越乏力,只怕除了力竭以外,还有失血过多的缘故。他蹲下被小妹妹包扎伤口也算是休息了一阵。此时感觉并没有得到什么恢复。四下看了看,这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咬咬牙,强自站起来说:“不要紧,我们赶快走。只要上了船,一切就好了。我们回到宋国,什么都有。”
如今是追兵在后,留下来只能等死。唯有渡河才有一线生机。至于只要上了船一切就好了什么的,自欺欺人的成分居多。细想之下,还颇有些立旗帜的感觉。只是他现在只想带走曲非烟。上了船他纵使没救了,这小妹妹总能活下去不是。
至于他想要抵抗元军清军铁蹄蹂躏的宏愿,那就只能与他过去无数个梦想一样,想想算了。因为配角的命运,由来如此,由来不配有梦想的。
曲非烟被他牵着,也不愿他太吃力,所以哪怕心里有些不情愿,也没有被他拖着走。只得与他平齐,不但左手牵着他的右手,连右手也紧紧扯上他的衣袖,仿佛是怕失去什么。
是怕再次失去什么。
此刻,忽然远处传来一阵车轱辘声和马蹄声。似乎是有一队人正缓缓朝着这里行来。
陈程微微皱眉,听起来人数不少,这让他第一时间有些紧张。莫不是又遇到了追捕叛匪的元军。现在他真是毫无力气再逃了。若是真遇见,怕是只能引颈就戮。
只是小队元军不该配有车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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