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安平放下旗子，有些疑惑的偏偏头，见到姬凝玉身着白色宫裙，双手叠放于小腹处，姿态端庄面目怀着三分悲悯，秀眉微微皱起，正仿佛陷入回忆一般，用那双澄澈空明的双眸，盯着放在他怀中的那些旗子。

“六方阵法威名赫赫，在不同的人手中，发挥出来的强弱也不同，但这种阵法已经不适合如今引气稀薄的环境了，我曾在古书上读到，上古年间灵气可以在一些较为密集处便可液化为水，凡人饮上一口便可延寿数十年，而如今这样的事情只怕很难发生了吧？”

张安平微微感慨，看上去是个痴迷阵法，且镇定稳重的心境。

“你还没有回答我之前的问题，你放走高天蓝，只是为了能让他去赎罪，用一生的时间去传授六方阵，从而培育出更多的阵法师？”

张安平目光闪烁，他就知道这女人不可能无缘无故来找他聊天。

显然这姬凝玉是有些怀疑，他已经参透了进入秘境的条件。

放走高天蓝是一个比较显性的表现，不然一旦他出手必然会产生业力，到时候不正是坑了自己吗？

“就如我之前所说，六方阵已经不适合这个时代了，但我又有些怀疑，也许用不了多久，九周就会经历一场动乱，导致修仙者的传承断绝，而那个时候不怎么依赖自身修为的阵法，将会成为那个时代最顶尖的手段之一。”

“所以这才是我放走高天蓝的目的，毕竟对于一个凡人来说，他的时间已经不多了，他或许不能完成自己的复仇，却至少可以为曾经支持过他的人，证明自己的价值。”

这番话听起来复杂，但其含义却很简单。

那就是因为高天蓝的背叛，使得他曾经的部下和家人都受到了牵连。

高天蓝没法与强敌复仇，也没法为死去的无辜者报仇，那么在有限的时间里，做收益最大的事情，便足以证明自身的价值。

这样一来，也算是另类的让高天蓝，完成了一些愿望。

不过这些话说给凡人听，或许还会让人感动。

毕竟凡人的眼界也不过止步于百年之内，而如姬凝玉这样的天骄修行者，其悟性和能力，要远超于同龄人。

哪怕是一些老怪也只能与其在感悟和认知上拉平差距，所以张安平这番话还透露出另一个含义。

那就是未来的九州，极有可能会遭遇一场灭亡之灾，而这也是张安平第二次抛出此烟雾，来遮蔽他自己心头真实的念头。

果不其然，相比于一件放走高天蓝这样的小事，姬凝玉马上被张安平言之凿凿的末日论吸引住了。

“你还没和我说过关于你的过往，反正我们此行一定会成功，而按照我们的契约，日后我们也会结为道侣，所以现在你也该说说关于你的事了。”

姬凝玉十分少见的放下了高贵典雅的身段，屈膝跪坐在他身体一侧。

看上去一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样子。

张安平扫了眼身旁美人端坐的姿态，心底微微一动，好像除了关于姬凝玉天骄一般的传闻以外，并没有多少人知道此女在成名之前是什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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