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平侯府接真千金回府的马车,直到暮色四合,才驶入城门。
等到了侯府,已是明月高悬,繁星点点。
门口冷冷清清,连个迎接的人都没有。
安妈妈恭恭敬敬把沈灵犀领去事先准备好的静思院,嘱咐院中婢女,好生服侍她梳洗更衣,又吩咐厨房送上饭食,这才匆匆去了大夫人安素慧的清秋院。
快走到院门前,她朝自己的脸狠掴几巴掌,又将脑门上消得差不多的印子使劲捏几下,这才抬起袖子遮掩着脸面走了进去。
上房里,宣平侯沈济刚回到家,因着沈玉瑶婚礼上发生的事,他忙得焦头烂额。
见安妈妈藏首露尾从外头走了进来,不待安夫人开口,沈济直接就问:“人呢?接回来没?”
“回侯爷,刚接回来。”安妈妈低垂着头,躲躲闪闪地回道:“五姑娘这会儿在静思院梳洗呢。”
安夫人看出些眉目,“不是中午就出门,怎到这时辰才回来,是不是遇上什么事耽搁了?”
“是、是五姑娘那福安堂里,有活计没做完。便、便就让奴婢们等了些时辰。”安妈妈战战兢兢地回道。
“做活计?”沈济皱眉:“做什么活计?福安堂那种地方有什么……”
话说到一半,他想到福安堂是干什么的,只觉得晦气得很,“你是说,她明知今日回府,还去给人殓尸了?你也是府里的老妈妈了,怎么没拦着她?我不是让夫人叮嘱过你么?要提点她府里的规矩。”
“奴婢拦了,没拦住……”安妈妈怯生生放下袖子,抬起脸,带了几丝哭腔,“五姑娘手上有些功夫,把赵大婆娘的胳膊给拧折了,奴婢也挨了打。”
沈济见她两颊和额头又青又肿,眉头拧得更紧:“这都是她干的?好啊!好的很!我倒是小瞧了她!”
安妈妈见火候差不多了,开始往上倒油,“奴婢在福安堂外头候着五姑娘,瞧见知府和大理寺的人都去了,还有绣衣使……奴婢跟官差打听,说是昨夜四姑娘和李探花的婚事,好像和五姑娘有关,那、那个瑶娘的尸身,就在福安堂里。”
“什么?是她毁了阿瑶的亲事?”
沈济大吃一惊,沈玉瑶这桩亲事闹成这样,简直让他在人前抬不起头来,没想到竟是沈灵犀的手笔。
“她想做什么?她以为等阿瑶退亲,那份嫁妆就是她的了?”沈济一拍桌子,“她想得美!在我这,阿瑶就是我亲生的,谁也越不过她去!”
说着,便气冲冲往外走,大有要找沈灵犀算账的架势。
“侯爷息怒。”安夫人忙扯住他的衣袖,打圆场,“若非五丫头昨夜闹这么一出,咱们也不知道李探花是那种人,到底也算是她救了阿瑶……”
“救什么救!简直是妇人之仁!”沈济甩开袖子,恨铁不成钢,“男人若想成大事,必须得心狠手辣。那绣娘出身低,又挡了李安临的路,有此一劫是她自找的。若换成是我沈济的女儿,他李安临敢这么做吗?”
“我千挑万选,看中的就是李安临有野心,能成事。阿瑶嫁给他,将来便是当个首辅夫人都有可能,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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