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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么的贱人……说出来看看世道,跑到江南,到处打来杀去,找死的样子让劳资恶心,说到了什么福州看看风景摆个摊子,做个好人,一个两个的,没完没了,什么詹云海、什么岳云,三天两头打来打去,你们一帮土鸡瓦狗,还天天说要做大事,做你娘的死人头……好吧,现在更离谱了,你们什么倪破,才杀了个刑部的总捕,给人嘚瑟的不行了,还敢跑来闹事,干嘛,给劳资一个奉公守法的良民惹官气,你们这帮福州佬,活腻了……”
他的话语絮絮叨叨,戾气凶的像是要溢出来,说到最后几句,才又望定了鱼王:“……特么的,说吧。”
“说……什么?”
“说倪破为什么要找过来!”少年的手掌往桌子上一拍,站了起来,“说!你们都是一帮什么东西,活腻了敢来惹我!他为什么来找我!”
怒吼之声在房间里嗡嗡的响,几乎在外头的街道上,都能隐隐听闻。鱼王站在那儿,沉声道:“我们只是借道,讲的是江湖道义,至于那倪破为何要去惹到兄弟这边,我着实是不清楚——”
他感到对方便要失控发飙,话语说得也急,只是竭尽全力地维持着些许不卑不亢的印象。然而话语才刚刚落下,少年已经走近,已是猛的一巴掌挥了过来,连同手上的墨鱼干,打烂在他脸上,鱼王脑中几乎是嗡的一响,他没想要还手,第一时间将手往旁边挥。
然而已经晚了。
身侧有人猛地大喝出来:“我草你……”
跟在他身边、且能在此刻叫过来的,也多是鱼市上好勇斗狠的汉子,兼且没有参与今晚的偷窥,一腔热血,是绝不想受辱的。这一刻,一名手持分水刺的瘦子首先便撑住桌板要跳跃过来,后方一名汉子挥刀怒斩。
瘦子身体还在空中,一只拳头已经轰在了他的胸口上,令他整个人身上都泛起了波纹,身体在空中几乎是停止了一瞬。在他身旁,冲来的汉子钢刀劈斩而下,下一刻,瘦子手上的分水刺被高高的扬起,从那持刀汉子的长刀握手处刷的一下刺落,分水刺的锋芒刺穿了持刀汉子的一只手掌,随后往下刺入那瘦子撑住桌上的手背,轰的一声穿过整块厚桌板,将两人同时钉在了桌面上。
店铺的门边,先前被砸入货架当中的那人挣扎着爬起来,想要朝门口逃跑;前方,瘦子的身体在桌上砸落,持刀者一只手被刺穿,上半身扑向前方,他手中长长的砍刀被那少年凶徒带了过去,只见他一脚踢向身后被砸开了的货柜,手中钢刀呼啸旋舞,就在抵达高空的瞬间,照着桌上的两人,怒劈而下。
“不打——不打——”
鱼王嘶吼的声音在房间里鼓荡,店铺门口,最后一块尚未封上的门板此刻被杂乱的柜子与渔货堵住,也堵住了门口那人想要逃跑的路线,一些渔货哗啦啦的往店铺外头的街上掉。
长街的一头,正远远看着这处渔货铺动静的邓年,也看到了那门上的震动,飞出的柜子遮蔽了本就不亮的光芒,鱼王的吼声声嘶力竭,听起来,那里头简直就像是在上演一场灭门惨案。
这么凶的吗……
他的心中浮起少年打杀倪破时的决绝,然而那时候是没被看见的暗道,眼下这一刻,捕快才巡过鱼王的店铺,少年居然就敢在别人家里,直接上演这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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