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茶正适合牛饮。”
陈澧也端起茶碗喝了一口,继续道:“看你这些日子的举动,行如风雷,针砭时弊,所思所见具为不凡,让你做这些文章算是委屈了你——想必你也不会甘心潜心治学,将来势必要在庙堂上做一番大事。”
赵源没有想到陈澧对他的评价这么高,也不愿意再隐藏自己,便坦诚道:“学生心中确有一方天地,想有一些作为。”
陈澧放下了茶碗,认真道:“我虽然不懂子平术,可看人也有自己的一套,你与旁人最大的不同,不在于你做的那些事情,而是你的眼中没有敬畏,对一切都没有敬畏……将来你若是走上朝堂,怕是会惹起祸事。”
赵源顿时一愣,瞬间就明白了陈澧言语中的潜台词。
的确,陈澧所言几乎指出了赵源身上的最大破绽——因为他本质上是一个现代人。
千万不要小看这一点区别,因为一个正常的现代人,在经历了完全不同于这个时代教育的塑造下,可谓是真正达到了‘无君无父,目无纲常’的境界,很多放在后世看上去稀松平常的举动,放在这个社会环境下,就会显得十分格格不入。
尽管赵源已经在努力适应这个时代,也在努力地努力地隐藏自己,但是他眼神中透露出来的东西,是这个时代大部分人所不具备的,它叫平等,叫自由,如同锥入囊中,最终都会表露出来。
一想到这里,赵源几乎要倒吸一口冷气。
由于之前他见到的更多是外国人,这种差异还表现得不够激烈,可眼下却很轻易就被陈澧看出,这也就意味着如果将来通过科举进入朝廷视野,那就更难隐藏住了。
所幸的是,陈澧最终还是提醒他了。爱阅小说app阅读完整内容
“谢学长提醒。”
陈澧摆了摆手,道:“秀山,你身负奇才,而且这些才华绝不是读书就能读出来的,我不知道你从何处所学,但是我也知道,你这一身的才能被世事圈在了一个圈里,没有腾挪的空间,这对你而言未必是好事啊。”
赵源深深吐出一口气,幽声道:“学生心中始终存着一份改变世事的想法,未尝不能与天公试比高……”
陈澧意味深长地盯着赵源,道:“你想改变世事,那你知道何为世事?”
“世事如棋盘,人心如棋子。”
赵源感慨道:“如今的大清天下,以孔孟之道迷惑人心,以科举取士网罗人才,即便有雄心壮志之辈,也会将岁月耗磨在科场之上,皓首穷经,最终一事无成。”
陈澧微微叹了一口气,却是沉默不言。
想当年,他陈澧何尝不是天纵之才,十三岁便应童子试,十六岁考中县学,二十一岁便高中举人,世人将他与顺德县卢同伯、南海县桂文耀、同邑杨荣绪并称‘四俊’。
那个同邑杨荣绪,同样也是赵源在学海堂的至交好友。
然而,命运却在这个时候给他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在接下来的十几年时间连续六应会试不中,吃尽了苦头,也让他最终歇了心思,开始安心教书育人。
赵源站起身来,低声道:“学生要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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