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轻摇了摇头,道:“皇上并不希望广东乱起来,那样就给了英夷可乘之机,你这一次去暗查,主要多看看真实的情况,皇上总不能被人蒙在鼓里——但是你也要把握好这个度,眼下朝堂上还是希望耆英留在两广总督的位置上。”
曾国藩若有所思,道:“多谢老师指点,学生心中有数了。”
穆彰阿轻轻点头,正准备说些什么的时候,一旁的听差上前道:“老爷,晚饭已经准备好了,是不是请曾大人一起?”
“那是自然。”
穆彰阿拉着曾国藩的袖子,邀请他一同入席,二人就在花厅的一张圆桌前坐下,只见上面已经准备了几道菜肴,都是来自各地的奇珍,表面看上去平平无奇,可实际上用料用工都藏在内里,绝非寻常人能吃到的佳肴。
穆彰阿终究年纪大了,早已经过了口腹之欲的阶段,他平日里也多是养生节食,而曾国藩向来节制,自然不会在老师的府邸上大快朵颐。
简单用过餐以后,二人重新回到了内厅,听差很快便端来了茶水。
穆彰阿笑眯眯望向曾国藩,道:“涤生,等到这一次差事结束,你也就能再往上更进一步,可有什么想法吗?”
曾国藩心头火热,道:“老师,学生还未认真想过……”
“无事,这件事你放在心里就是。”
穆彰阿继续道:“涤生,今年你已经三十有六了吧。”
“回禀老师,学生刚刚三十六。”
“恩,老夫像你这个年纪的时候,可是比你更加年轻气盛,那时候总觉得时不我待,恨不得一天将所有的事情做完.......”
穆彰阿回想起往事来,多少有些唏嘘。
别看现在曾国藩升官升得快,可是跟当年的穆彰阿相比,也不过尔尔。
嘉庆十年,穆彰阿考中了进士,当年他年仅二十三岁,比起二十八岁才考中进士的曾国藩早了整整五年,而后更是一路官路顺通,仅仅用了十年时间就走完了翰林院到刑部侍郎这一条路,堪称真正的年少有为。
然而,当年的穆彰阿还有一颗火热的性子,他担任刑部侍郎期间,一天内呈上二十多件斩立决的奏本,这一下就给当时的嘉庆皇帝惹毛了,他以为这是穆彰阿在给皇帝上眼药——怎么,这么多斩立决全堆到今天,过去都在干啥了?
于是,穆彰阿被皇帝一道旨意,直接从刑部侍郎贬为光禄寺卿。
尽管穆彰阿在道光皇帝登基后,官路又重新恢复顺畅,可是这件事对他的影响却非常大,直到今日都未能忘怀。
曾国藩明白,老师说这些绝不是单纯地为了回忆往事,恐怕还有见教。
果不其然,穆彰阿轻声道:“当年曹文正公曾对我有一眼,‘与不可与言之人言,谓之失言;与可与言之人不言,谓之失人。’此话我始终铭记在心,今日也不妨送给你。涤生啊,你可要记住啊。”
曾国藩听到此时,面上虽然露出恭敬之色,可心中却不以为然——无论是曹振镛,还是老师穆彰阿,一生之中只为自身名禄为要,可是入了军机却于朝政并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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