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切的发生都在顺其自然中,没有争执,也没有谦让,双方的过渡完全是一个默契后的结果。
当然,对于赵源而言,他也明白在眼下这个关键时间上,容不得他去谦让再三。
掌舵,不仅仅意味着权力,更多意味着责任。
随着一声清脆的马鞭声响起,赵家一众马车踏上了前往长洲岛的道路上。
与此同时,广州城各大行商的马车也都纷纷出发,他们之间并没有交流,可是却都驶向了城外的同一个方向。
走到了半路上,这些挂着各大行商标志的马车很快交汇在一起,其中打头的便是汇丰行赵家的马车,其次便是同孚行潘家的马车,再其次便是怡和行伍家的马车、广利行卢家的马车.......数十辆马车形成了一条长龙,然而却没有出现任何意外,甚至都没有任何停顿。m.
就在广州城一众马车赶往长洲岛时,赵简的行动队和赵横的长洲营也迅速行动了起来,他们守在了通往长洲岛的关键要道处,以柯拜船厂的名义将道路封锁了起来,防止任何陌生人前往打探,今日广州众行商的聚会,决不许任何人打扰。
有了之前的建厂和王三虎一事,现如今的长洲岛百姓对于赵家极为信服,他们也都明白自己的身家性命都与赵家绑在了一起,对于赵家行事也非常配合,也使得赵源对于长洲岛的控制更加深了许多。
伍家马车中,一名长相英俊的中年男子打开了车窗,看向了外面戒备森严的一众行动队队员,下意识点了点头。
“汇丰行果然不简单。”
此人正是如今伍家家主伍崇曜,此人今年三十有五,曾经一度担任广州十三行总商,属于广州大名鼎鼎的头面人物,只是后来伍家家道中落,其父伍秉鉴病故,这才渐渐淡入幕后。
坐在伍崇曜对面的老者正是当年伍秉鉴身旁的左膀右臂,号称‘梧村先生’的大掌柜吴又甫,他头花花白,眼神浑浊,但是任谁也不会小瞧此人,因为正是在此人的襄助下,怡和行才一跃而上,盖过了潘家的威风,成为广州行商的头等商行。
吴又甫却是看都没看伍崇曜,冷声道:“少爷,你莫非忘记老爷临终前怎么说的?”
“吴叔,我没忘记......可正是因为我没忘记,我才不甘心。”
伍崇曜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悲哀,还有一丝隐藏极深的仇恨,他冷声道:“我们伍家为了朝廷毁家纡难,可是朝廷是怎么对我们的?爹死前心里有多恨?他老人家死不瞑目啊!”
“够了。”
吴又甫的声音冷冽至极,他瞪着伍崇曜,“少爷,伍少爷,咱们怡和行能到今天这个地步,那是祖祖辈辈传下来的!你愿意眼睁睁看着怡和行毁在你的手里吗?”
伍崇曜深深吸了一口气,他轻声道:“吴叔,你放心,我心里有数。”
他关上了车窗,将自己重新藏在了阴影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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