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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别自己的一帮小弟后,韩桢拎着鱼大步沿着小东河前行。
韩桢在家中行二,上面有一个大哥。
只不过相比起他非人般的强健体魄,大哥却自幼体弱多病,娶妻之后还没一年便撒手人寰,留下寡居的嫂嫂。
为了避嫌,韩桢在大哥死后便整日在县城厮混,只是隔三差五回一趟家,捎带些粗盐麻布、帮衬着做些农活,其次也是为了震慑宵小。
寡妇门前是非多,尤其嫂嫂姿色颇好,若是一直不回去,铁定会被泼皮懒汉骚扰。
随着临近小东村,道路两边开始出现大片大片的田地。
其中,赫然有着不少荒田。
这些荒田大多都是逃户留下的,却无人敢耕种。
造成这一切的原因,还是户等制。
一旦自家田地过多,就可能会被官府厘定成三等户。
所以,哪怕四等和五等户活的再艰难,也只能守着自家几亩薄田,不敢打这些荒田的主意。
有田却不敢种,是不是觉得很荒谬?
然而这就是北宋末年,农民最真实的写照。
北方还稍好一些,南方更加艰难。
因为相比北方的各种苛捐杂税,南方还额外多了一种税,叫身丁钱。
所谓身丁钱,也就是俗称的人头税,家里的男人有一个算一个,只要成年了就要交身丁钱。
成年之后,每年缴纳身丁米七斗五升。
这项税收导致穷苦农民不敢多生孩子,即便不小心生了,也会忍痛溺死。
苏东坡被流放湖北时,他亲眼见到:“黄州小民,贫者生子多不举,初生便于水盆中浸杀之”、“岳、鄂间田野小人,例只养二男一女,过此辄杀之”。
有儿不敢养,有田不敢种,唯我大宋!
……
一路上,不时遇到田地里劳作的村民。
见到韩桢,纷纷打开打招呼。
“韩二,回来啦?”
“是啊!”
这得益于他的好名声,若是换做其他泼皮,这些村民估计唯恐避之不及。
他家靠近村头西边,黄土夯成的墙壁,屋顶铺上一层干稻草,门前用竹篱笆围成一个小院子。
院子角落里,开垦出两垄菜地,种着些韭菜和菘菜。
此时,一名戴着麻布头巾的俏丽小妇人,正在给菜地浇水。
听到脚步声,小妇人转过头,欣喜道:“呀,叔叔回来了。”
“嫂嫂。”
韩桢点点头,踏步走进院子。
小妇人就是韩桢的嫂子,姓张,没有名字,只有个乳名唤作闰娘。
平日里,村里都称呼她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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