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俄比亚。花色:二十五种。花期:六十天。数量:一百朵。
我一下子愣住了。我脑海里“轰”的一下,这就是我要找的阿比西尼亚玫瑰?!这是当年我答应……梅村的。我一句诳语,日白到非洲去了。它竟然真的是产于非洲的屋脊,产于遥远的埃塞俄比亚……我看了纸箱上贴的航邮标记,大吃一惊:它先是从非洲的埃塞俄比亚,空运到了欧洲的阿姆斯特丹;尔后又从荷兰的阿姆斯特丹,空运到亚洲的香港花市……人心都是肉长的呀!这份情义太重,我真的不知说什么好了。
我用手摸了摸纸箱,却猛一下又缩回去了。纸箱仍然是凉的。阿比西尼亚玫瑰,是横跨了三大洲,在保持恒温和相对湿度的冷藏间里空运过来的。我再看纸箱上的条子,字虽是卫丽丽的笔迹,但落款却是:骆国栋。
记得,跟骆驼告别时,他并未提及玫瑰的事。骆驼一直在忙着借壳上市的诸多事项,他也顾不上……显然,这是卫丽丽办的。卫丽丽永远是站在男人后边的女人。
我小心翼翼地打开纸箱,从里边取出了一朵玫瑰。玫瑰杆凉凉的,花瓣上还沾着一点点露珠儿,一点点儿异国的泥土气息。我把这朵玫瑰插在一个玻璃瓶里,浇了一点水,仔细打量着。只见花瓣儿在空气中慢慢地舒展,一点点地媚。渐渐,就有花香溢出来了,醉人的、幽幽的暗香,就像是醇酒一样。呵,这就是我曾经说过的……阿比西尼亚玫瑰。我甚至很想把这一朵玫瑰花送给卫丽丽,以此来答谢她。可我没有这样做。
纵然是这个时候,有着身孕的卫丽丽仍然没有忘记要帮衬骆驼……是她替骆驼给我订购了阿比西尼亚玫瑰。这是一个好女人的善意。我记下了。
我看着装在箱子里的玫瑰,来自非洲的九十九朵阿比西尼亚玫瑰……一时百感交集。是啊,坦白地告诉你,我想梅村了。梅村是我一生一世都不会忘记的女人。
可是,梅村,你在哪里?
在我的记忆里,梅村仍然是最美丽的。
梅村曾无数次地出现在我的梦境里。她站在金灿灿的阳光下,身材修长,皮肤似凝脂的白玉,就像是一株缀满了红樱桃的、鲜艳欲滴的临风玉树……有一段时间,我眼前总是飘动着她的影子,她说:来,让我暖暖你。
就是这句话。就是这么一句话,让我终生都不会忘记。
还记得那天晚上,我们头挨头躺在一起……她说:你摸摸我。摸摸我吧。我靠着梅村,一寸一寸地用手抚摸着她那细嫩的、像绸缎一样的皮肤,真好。那时候,我已混乱得不成样子了,只知道:好。这个“好”是从手上传到心里去的。梅村的皮肤,梅村的气味,整个把我淹了。也许是我手热,梅村的皮肤凉凉的,摸上去似象牙一般光滑,或者就像是玉……真好。在我心里,她的两只乳房像灯泡一样,一下子就把我烧着了。她就像是一座肉体的火焰,凉凉的火焰,带着波涛汹涌亮光的、液体般的火焰,火焰发出的亮光把我给吞没了。后来,我哭了,满脸都是泪水。她把我搂在她的怀里,头靠着她的饱满的、弹软的、光滑的、混合着奶味和芝兰之香的乳房。她说:别难过。咱们就这样……躺一躺,也很好。那时候,她传达给我的,是一种母意。我自生下来母亲就去世了,我像是第一次躺在母亲的怀抱里。那时候,我真想喊一声:妈。
说实话,这就是我体验过的、最温暖的怀抱。梅村在我眼里,就像圣母一样。我爱她,却被家乡的一个个“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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