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总、蔡思凡特意安排了两处吃饭的地方。凡本村人,在小学校立的伙,吃的是大鱼大肉,烟酒管够;凡在县上或外地工作的,或特意赶来的送葬的关系户等等,蔡思凡专门安排了豆腐宴,吃的是春才新磨的豆腐。春才领着一班人,溜、煎、炸、炒……把豆腐做出了很多花样。如今吃素也是一种时髦,人们都说好吃。
我说过,我是带着那盆“汗血石榴”回来的。安葬了老姑父夫妇之后,浇汤(这也是当地的风俗)的时候,在坟地里,我把蔡思凡拉到一旁,私下里问她:香,这盆石榴……
她看了我一眼,说:啥意思?
我说:我是说,石榴下……
她说:你不都看见了么。一村人证明……你还不信?
我说:我想听你说一句。
她说:想听实话?
我说:实话。
她说:实话告诉你,有头——狗头。我娘怕他落(寂寞),让我给他买一狗娃。后来狗死了……丢哥,我有那么坏么?
这时候,蔡思凡才说了实话。那盆石榴,最早,并不是她卖的。那时候,她手里刚有点钱,听了一个南方商人的话,想办一板材加工厂。那人原说他要投资的,后来发现是个骗子,人不见了。由于事已开了头,已投入了一部分钱了,只好去银行贷款。可人家银行不贷给她。没有办法,那时候她死的心都有了。再后来,她去给行长送礼时,打听出来那个银行行长喜欢盆景,就把那盆石榴给人送过去,贷出来五十万……再后来,是有人想巴结行长,就一次次把那盆石榴从行长个人的盆景园里买出来,再倒手送过去。每倒一次手,就长一回价……等到我手里时,已经倒了八次手了。
说着,蔡思凡流泪了。她说:记得小时候,我爸从县上开会回来,给我带回来一块糖。那天夜里,他回来已经很晚了,都半夜了。他摸黑儿,悄没声儿地把那块糖塞在我嘴里,我含着,甜了一夜……那是我最快活的一夜。
我说:明白了。妹子。我明白了。
接着,她说:丢哥,不是我发了狠话,你会回来么?
我说:会。我会。
她说:看见了么?你背上眼珠子乱骨碌,你就等着拾骂吧……
我说:我知道。
这时,她说:我的板厂,你看了?
我说:看了。
她说:不能投点资么?
我望着她,我知道她提要求,是早晚的事。我说:可以呀。不过,得有项目,得有可行性(我没说“报告”)……
她说:先说,少了我可不要。三十万,五十万,不够点眼的!
我愣了一下,说:你让我考虑考虑。
一听这话,她说:你真敢一毛不拔?真不打算回来了。
我说:我会回来的。我得找到一个方法。
她说:——呸!装。还装。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把你的好车停在弯店,一个人步行走着回来……啥意思嘛?
我心里说,我真不是装。我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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