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她观察了一阵子,好像没人注意到她,打瞌睡的打瞌睡,玩游戏的玩游戏,哄孩子的哄孩子,看窗外的看窗外……
碎花小鳄不想回家。
如果母亲知道她退学了,肯定会故作关心地劝导,只要碎花小鳄不更改决定,她就不可能住嘴。她会口口声声地强调她只是建议,如果不容拒绝,那叫建议吗?那是命令!碎花小鳄不想跟她吵,没必要,她觉得两个人除了不可改变的血缘关系,基本形同路人。唯一的区别是,她不可能无缘无故地恨一个路人,但是她恨这个无情无义的女人。
乘州不大,是个生态市,到处都是绿地。树一多,人就少。其实并不是人少,只是很多人被树挡住了。
尽管天还没有彻底黑下来,霓虹灯已经亮了。如果把乘州比喻成一个女孩,那么,她是个非常爱打扮的女孩,那些灯五颜六色,似乎专门为了吸引人的眼球。
碎花小鳄朝窗外看,一家三口在花草中间的甬道上散步,那个小孩的两只手被父母拽起来,身体悬空了,非常开心,“呵呵呵”地笑着;一对恋人走过来,男孩搂着女孩的肩,女孩的手中拿着一个鲜艳的大气球,上面画着俗气的喜羊羊和灰太狼;几个人骑着自行车,均速前行,看样子他们刚刚下班,正在回家。
孤独感在碎花小鳄的心中弥漫开来。她在这个小城中,没有家。
公交车驶过了长方街。
她的家,或者说她母亲的家,就在旁边一个小区里,这对她的孤独感没有丝毫改变。在她看来,那个小区跟这个城市里的其他小区没有任何两样,她甚至都记不得那个家的具体门牌号了。
她不知道在哪一站下车。
进城之后,公交车经过一站又一站,人越来越少了。
窗外出现了一家旅馆——八宝旅馆,看上去还挺正规的,就它了。本来碎花小鳄打算回到佳木斯的农场去,那里的房子至今没有卖,她觉得那个房子才是她的家,至少,那里有她和父亲的甜蜜回忆。后来,她打消了这个念头,因为汉哥,她决定在乘州留下来,今天晚上住进旅馆,明天早上出去租房子,然后,在汉哥的6s店附近找个工作,不计薪水高低,这样,她就能经常看到他了。
到站了,碎花小鳄下了车,朝回走了一段路,迈进了那家旅馆。
它外面的霓虹灯很亮,走进来却很暗。一个很小的窗口,里面坐着一个中年妇女,她的下巴非常尖,像把刀子。
她看了碎花小鳄一眼,又歪着脑袋朝她背后看了看,好像碎花小鳄不该一个人来似的。
碎花小鳄:“还有房间吗?”
中年妇女:“一个人?”
碎花小鳄:“嗯。”
然后,碎花小鳄递上身份证,登了记,交了钱。中年妇女给了她一个钥匙牌:“109”。
碎花小鳄接过来,说了声“谢谢”,转身去找房间。
走着走着,她又敏感起来——她的寝室就是109,住旅馆又是109!难道这是一个暗示?暗示她永远摆脱不了那个恐怖的学校?
还有个细节让她感到奇怪,不管宾馆还是旅馆,都要交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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