则犹豫了一下,最终摇了摇头:“大家已有数日,未曾降下指挥……”
向皇后叹息了一声,装作没有看到张茂则的犹豫。
抓着佛经的手,却悄然用上了一分力。
向皇后知道,眼前这个在她面前毕恭毕敬,看似忠顺的内相,很不简单!
早在熙宁初年,变法之初,张茂则就已经是这大内内臣之中,旧党的一杆旗帜!
熙宁六年,闹的沸沸扬扬的文德门宰相下马事件的主导者,就是这位在大内根深蒂固的三朝元老。
当时,此事甚嚣尘上。
宰相王安石的威权,因此受到极大打击。
旧党一片欢呼,哪怕在这大内禁中,私下里也不知道有多少内臣,暗自雀跃。
向皇后虽在深宫,却将这些事情,看的明明白白。
就像现下的局势一样。
深宫中的皇后,虽然难知具体细节,可风向的变化和这大内的气氛,她还是可以感受得到的。
官家病重,六哥幼冲。
别说是大内了,外朝髃臣之中,怕也早是泛起了浮萍,荡起了微澜。
外朝有人想学赵普,这大内自也少不得有想学王继恩。
念头至此,向皇后握着佛经的手,难免就又用了些力,但神色却依旧不变,就连声音也保持平稳。
“髃臣之中,可有人上书,愿内宿禁中,为官家值守的?”向皇后问着。
张茂则低头答道:“启奏圣人,并无宰臣上书,言及此事,以臣所知,两府宰臣集议,是命尚书右丞臣清臣,寓尚书省以候陛下诏命!”
“这样啊……”向皇后叹了口气,忍不住的想起了先帝病重时的事情。
当初,先帝疾重。
宰相韩琦率领侍制以上大臣,直入禁中,夜宿宫闱,值守天子,其后定策立储,拥立官家,宣布大行皇帝遗诏,皆韩琦一手为之,中外皆称为忠。
这些事情,向皇后是亲历者。
如今,相同的局势,再度出现。
朝堂之上,却已经没有能够像韩琦一样,一锤定音的重臣。
有资格有威望有能力做这个事情的人,都在京师之外。
想到这里,向皇后忍不住叹息几声。
“张都知……”向皇后看着张茂则那张已经爬满了皱纹,已经长出了一块块灰色斑痕的老脸,问道:“今日,二大王和四大王,可来探视过圣躬?”
“奏知圣人:二大王刚刚侍奉太后娘娘,回了宝慈宫……”张茂则答道:“至于四大王?”他轻声说着:“今日并未乞问大家圣躬……”
向皇后点点头,道:“四大王还是这样谨守礼法啊……”
张茂则深深俯首,根本不敢答话。
向皇后也不再说话,只是拿着佛经,坐在自己丈夫的病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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