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夏摆手让掌库安静,走到一位约莫四十余岁的中年人面前,他正在努力将装好的粮食,一袋一袋码放整齐。
“族叔,新收的粮食味道怎么样?你们在粮仓做工,应该尝到了味道吧?”纪夏脸上笑意盈盈的问道。
那位中年人转头,看到是一位长的极为好看少年询问,咧嘴一笑道:“还没有尝到哩,今年第三期的粮食收成不行,所以今年掌库大人没有按照往年的惯例,给在粮仓做工的人发新粮,吃的还是几个月前的旧粮哩。”
纪夏忧心忡忡道:“王庭失职,没有监察好太苍田地,这次收成确实很差,太苍子民又要过苦日子了,也不知道这次日寂又要死多少人。”
中年人越看眼前的少年越觉得熟悉,一时却记不起来少年到底是谁,索性不再去想:“怎么能怪王庭呢?我妻子今年也去田里照料粮食了,回来和我说,农师院的大官们每天和他们一样辛苦,日日风吹日晒,吃食也没有好上多少。”
“照料粮田的人晚上还能休息,大官们却没日没夜的驻守在田里,她甚至看到有大官每天都把田里的土放在嘴里嚼,说是看看土质是否有变化……”
“这种情况也不能怪王庭,王庭的大官已经尽力了,粮食少就少吧,我们身体结实的人少吃一点,给孩子和老人多吃一点,也就熬过去了,还记得我年轻的时候,有一次就是这样过的。”
“那一年粮食太少了,我爹把粮食都给了我和我娘,又怕死在我们面前我们会怕,就独自走出太城,到城外等死,又怕漆黑一片中死去,尸体会吓到偶尔的行人,就把自己用雪埋起来了,一直到那次日寂过去,雪都融化,才被人找到。”
中年人诉说这些,就好像在诉说和他没有丝毫关系的故事,脸上始终带着憨厚的笑意,一边整理粮袋,一边缓缓讲述。
纪夏静静听着中年人的话语,脸色平静,眼中却如同池水中投下巨石,出现一许多波纹。
他问道:“族叔,你觉得每日多少粮食能吃饱啊?”
中年人听到纪夏的话语,连连摆手:“我看你的衣衫这么好看,应该是大官的子嗣吧?我们哪里想着吃饱,每日能有两餐粥食也就足够了,反正哪里的人族都一样,命硬!”
纪夏摇摇头,眼神坚定,又问道:“族叔,没有修炼过的成年人,多少粮食才能吃饱?”
那位中年人看到纪夏表情严肃,停下手中的活计,想了一会儿,才迟疑道:“不瞒你说,我这辈子还没有吃饱过哩,成年汉子嘛,饭量大,要是吃到饱腹的话,每天应该要吃足足一斤的粮食吧?也说不准,也许八两就足够了。”
说完他又咧嘴一下,像是在嘲笑自己在痴人说梦。
纪夏深深吸了一口气,道:“族叔,你相信你会有能吃饱的那一天吗?”
中年人许是被问的烦了,摆摆手,转身走向粮食装袋的地方,声音传来:“一生还长,总会有一两次吃饱的时候的,我吃饱没用,得太苍所有人都吃饱才行。”
纪夏远远看着中年人再次忙碌起来,站在原地沉思良久,才缓缓走出粮仓。
身后一众大臣也许是看出来纪夏心情低落,只是远远吊着,不敢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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