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露重,马滑霜浓,带着寒意的夜风像是要往让身体里钻。
成凫山准备了一件黑斗篷,把云卿的全身包裹住,背到了马车上。
“师叔。”
上了马车,云卿最后再唤了一声,师叔连忙答应着:“诶!”
“您要好好的。”
随着布帘落下,隔绝了叔侄俩的视线,成凫山扬鞭催马,安静的街道上响起车轮碾地的辘辘声。
……
马背上太冷,陆淇便也坐了马车。
此时城门已经关闭,而且高家庄的参将府没有经过整修,家具都不完备,还是住到小窝里去吧。
陆淇在摇晃中昏昏欲睡,突然惊醒时,却发现云卿却瞪着一双发红的眼睛望着窗外,不知在沉思什么。
“你在想什么?”陆淇打了个哈欠,努力提起精神。
云卿没有回答,他只是把视线转回到陆淇身上,反问道:“你刚才说想问我什么问题?”
“你身子还弱,我怕提的问题引动你的伤心事,还想等你恢复一些再问。”
“无需你操这个闲心。”云卿的态度还是很强硬。
陆淇点头:“好,那我就问了。你的判决是什么?”
“流放六百里。”
云卿的神情一下子绷紧了,眼中带着仇恨与痛苦,被流放的日子让他刻骨铭心。
“你师父仙去的事情……你知道吗?”陆淇斟酌着话语。
一阵讽刺的笑声传来,仿佛在嘲弄陆淇的粉饰:“哈哈哈哈!仙去?这话可真有趣!他老人家不肯受流放之辱,服毒自尽了。就倒在我面前!
当时我该和师父一起死的,他要把毒分我一半,可我不甘心!官差像赶羊一样赶我,我忍了,两脚走得血肉模糊,饿得两眼发黑,我也忍着。
总算有一回,我趁他们醉酒逃出来了,一路要饭回到了京城。我苟活至今就是想问问,我到底犯了什么罪?我师父犯了什么罪?”
陆淇沉默无言。
过了半晌,马车终于停下脚步,外面传来成凫山恭敬的声音:“大人,到了。”
“我明日进宫去,帮你打听打听吧。”陆淇轻声道。
……
第二日一早,陆淇便递信进了宫。
今日正是朝会的日子,所谓大朝,大多数都是宣布的事情都是早就定好的,如果真的要商议,反而只是召集相关人员开个小会而已。
往日批阅奏折都不耐烦的朱厚照,在这种照本宣科的正殿上更没耐心,正好御案上摆着一叠奏折,他随手翻开来看。
看着看着,朱厚照一拍桌子:“真是一派胡言!”
殿内顿时安静,正在禀奏新政策好处的侍郎更是拜倒在地,脑中开始回忆自己刚才哪里说错了,引得这位天子如此不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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