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的瓷片抵在了梧桐的脸蛋上,压出一片红印子。
“我不同你计较你真当我怕了你是不是?”
梧桐心下一惊,眼睛不住的往谢琬手上捏着的瓷片上瞟,一颗心惴惴不安但还是强装镇定,可是颤抖的声音却已经出卖了她,“你……你敢在太后宫中杀人不成?”
谢琬手中的瓷片又往下压了压,“宫女若是伤了脸面是决计不能再做体面的活的,这一点梧桐姐姐比我懂。”
梧桐的面色骤然煞白起来,浑身都在发抖。谢琬却在这时松了力道,一把将人推了出去,“不要再用那些无聊的把戏,都是主子底下讨生活的,何必互相为难。”
叮当——碎瓷片落在了地上。
谢琬转身回到了房里,也不讲究拿起水壶便直接往口里灌,冰凉的水洒在面上才终于将谢琬心底的无名火压下去。
身后的梧桐被人接住,大口大口地的喘息起来,眼睛里的光却更加怨毒。
宫女私下里吵斗是个不小的罪名,谢琬料定了梧桐不敢将此事揭露在竹青面前,也是有意杀一杀梧桐的威风。
更主要的是梧桐方才的模样让谢琬想起了掖庭的那个老太监。
老太监对谢琬的母亲生了腌臜心思,总是想着法儿的羞辱两人再威压,谢夫人有一次也是这样被逼着吃了一碗馊饭,那老太监彼时也是受人簇拥站在一边,阴阳怪气的,“什么高门贵妇,如今要饿死了还不是什么都吃。”
谢琬闭了闭眼试图将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从脑海中赶出去,手臂却被人推了推,谢琬猛然睁眼又几分骇人气势,那小宫女被吓得后退了两步,然后又小心的挪近了,从怀里摸出两块糕点塞到了谢琬手里。
“你吃吧,别叫人发现是我给你的。”
“谢……”
话没说完人就一溜烟的跑了出去,谢琬却将人认了出来,正是方才阻拦过梧桐的那个小宫女。
有了午间这么一场,下午到安生了不少,后头连着几日梧桐也并没有再为难谢琬,甚至看向谢琬的眼神中也是一样的平静。
又一日中午,众人都用过了午膳,梧桐忽然叫住了谢琬。
“我记得你从前是司苑司来的,今日下午花房会送来一些鲜花,便由你打理了插瓶摆到内殿去,小心些不要磕着碰着些什么。”
这话有理有据,谢琬倒也没有推脱,很是爽快的便应了下来。心里也暗暗的想会是谁来送花,若能见一见故人也好。
果然下午谢琬便见到了绿珠,两人的眼神具是一亮,借着空档两人也闲话了两句,无非是互相保重之类的。临走时绿珠拉过了谢琬,低声提醒
“我听人说寿康宫里这位梧桐并不是个好想与的,还颇为记仇,你千万不要同她起冲突。”
谢琬无辜的眨了眨眼,笑了下,“知道了,果然做了掌侍就不一样,也为我担心盘算起来了。”
思及梧桐这几日的反常,谢琬心里大约明白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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