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愿意和你和离。”
“谁要和你和离?”冯景初的声音提高。
“与我和离你接受不了,那请问,你是为了名声、还是真的舍不下我?”冯景初还没回答,王绯继续问:“这么多年,没有嫌弃过我的出身吗?不是觉得我商贾出身配不上你?即便我在内宅受到磋磨,不也是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吗?”王绯的每一句话都铿锵有力。
冯景初哑然,当年两人成亲的时候,年轻气盛的自己觉得父亲不重视自己,才替自己聘了商贾家的娘子,这种情形下自然对王绯不好,况且自己被误导,以为是王绯抢了自家堂姐的位置嫁进来,才对王绯有些心结,所以看见王绯在内宅受到伤害时确实有不闻不问的嫌疑,可这一切早就在王绯生产面临生死的时候才察觉到自己的幼稚。
人总是在一夕之间醒悟的,那时候觉得就算是小娘子有些心机,也不该死在产房里,冯景初永远记得在王绯生产后大家都去看襁褓里的婴儿,只有几个老仆在照顾王绯,小小的一个人儿,脸上都是汗,眼神微闭,手垂在床边,失去力气的样子,气息微弱,感觉能随时咽气。
冯景初不自觉地上前想要触摸王绯,抱一抱她,没想到被老仆赶出去看孩子,那时候年轻不愿表达自己的情感,所以就随波逐流的出去了,王绯好像是看了自己一眼。
这么多年,冯景初一直觉得王绯可能不在乎当年的事情,这时候看着王绯的神情,他无法讲出这样的话,心中又痛苦又愧疚,自己怎么能觉得王绯不在乎而就不对之前的事情道歉呢?
“我当年是有做得不好的地方,如果你在意这些,我可以对你做出赔偿。”王绯知道冯景初一如既往的不会表达自己的情感,在冯景初的世界观里,是没有爱情这两个字的。
或许可以说是很多男子都没有的概念,这个概念好像从古至今就是给女性创造的,她们生下来从懂事开始就被教导,什么是利于嫁一个好夫君,通常会冠以爱情的名义,设想一切美好的生活,鼓励女孩子成为一朵花期很短的花,在短暂的绽放后就变成母亲结成果实。
而男子不同,从小就被教育如何掌握一门手艺或者营生,保证自己饿不死还可以养家糊口,而像冯家如此的家族,那就等同于如何进入朝堂。经营自己的事业然后带着一个家族往前走,被赋予至高无上的意义。
王绯无意批判这种现象,而是清楚地知道,不论自己今日如何抱怨冯景初,冯景初解决这件事的办法就是补偿她,而不是会像前世的男子一样,讲如何如何爱她,而这就是王绯的目的。
今日提出纳妾的事情,王绯也不是一时赌气想要和冯景初计较什么,王绯只想给他逼进一个死胡同,叫他暂时待在死胡同里一段日子,相信这段日子,大夫人不会叫她失望。以后不论因为谁,王绯都不愿自己的自尊被踩在地上,夫君与儿子自然也包括在内。
冯景初还想再和王绯说什么,但他不善于表达自己的情感,加上王绯无意和他将话内室,说开,于是王绯不听冯景初继续说,准备回去休息,从前院到内宅的距离,王绯走过这条路很多遍,而今日她像是灵魂在看着这具肉身回去,多快啊,多么讽刺啊,她竟然都可以接受自己的丈夫纳妾,也没有和这样的锦衣玉食生活告别的勇气,王绯心里全都是阴影,整个人仿佛被一头巨大的凶兽所笼罩,迟早被吃掉,已经能预测到自己以后悲哀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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