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越背诵后,郭学究又问了几个书中典故。章越只能凭原主的记忆作答,有的知道,有的不知道。
郭学究当即与章越仔细讲了文中典故,然后道了一句:“汝虽将文章背得纯熟,但义却不通,但义不通,说来到底是文不通。”
“你将千字文默上一遍,边写边抄,明日我再来考你如何?”
章越心道,抄书就抄书,哪里有老师与学生商量的道理。
郭学究见章越答允,即踢着木屐离去。
章越心道,我是来学经学的,又不是读千字文的,罢了先睡一觉再说。
说完章越躺在竹床上即呼呼大睡,一觉睡醒已是天黑了。但见郭林已是点灯在桌前苦读。
“师弟,晚上好!”
“恩……师兄你自便!”
天色已暗,三间茅屋里唯独郭林与章越的屋子里点着一盏油灯,可谓奢侈之至。
章越不由想起一首诗,老去功名意转疏,独骑瘦马取长途。孤村到晓犹灯火,知有人家夜读书。
这年头除了读书,没有人会在晚上奢侈地盏灯,所以古人也很应景地将助学金称作膏火钱。这也难怪古人为何那么讨厌昼寝了,白天都不去读书,难道非要晚上点灯读书不成?这不是糟蹋钱吗?
章越想了想今日功课未毕,拿起一叠竹纸放在桌上与郭林对坐趁着些灯火抄书。
郭林小心翼翼地问道:“师弟,昨夜……昨夜,我床头的饼子是不是……”
“嗯?”章越眉角一抬,继续伏案抄写。
“师弟,我不是不喊你吃……这是我自己攒下体己钱,半夜读书吃个饼子顶饿。我这还有些,今晚咱们……”
章越右手持笔,左手从怀里掏出一个大油纸包朝郭林头上丢去。
郭林手忙脚乱地接住:“这是什么?”
章越笑了笑:“昨晚起夜我吃了你饼子,今天换我来请!”
郭林神色复杂。
……
“那昨夜我床头那盆尿……”
“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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