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安置在这里,并没有外出访友,可今日赵胤正准备去请安,就见他穿戴整齐,似是出门的样子。
赵胤在房门口站着,“你要回皇陵?”
这是盼着他走呢?甲一哼声。扫他一眼,视线挪在他沾了泥的鞋。
“水洗巷的灭门案,结了?”
赵胤停顿片刻,慢慢走进来,站到甲一的面前。
“结了。”
他身形挺拔,身量极长,这般甲胄披风,头戴无翅幞头,气宇轩昂,看上去竟是比他还要高出半寸。甲一拧起的眉头松开,不安地叹口气。
“为何如此草率?”
赵胤漠然道:“兀良汗使者还在京师。事情必须尽快平息下去,以免造成百姓恐慌。大战在即,不可多生事端。”
大战在即?
甲一沉默片刻,手指微攥,“这一仗,你当真认为非打不可?”
赵胤冷哼,“兀良汗狼子野心,窥视我中原已非一日。这四十年来,他们歼并了漠北草原上数个游牧部落,逼得北狄哈萨尔一退再退,未踏足中原,无非是因为阿木古郎有严令,以及忌惮永禄帝威名罢了。”
他顿了顿,眼睛不眨地盯住甲一。
“父亲以为,阿木巴图会错过眼下这个良机?”
甲一哑然,看着他双眼里的锐利之色,良久,重重一叹。
“你大了。为父说不过你。京中诸事,务必三思而后行。这趟回来,我还有一个事情要办。”
赵胤道:“何事?”
甲一不答,沉默片刻忽然问:“孙正业怎么样?”
赵胤道:“孙老还好。”
甲一点点头,踌躇着说:“近日长公主旧疾复发,身子不大爽利,我这次回来准备接孙老去皇陵为殿下问诊。”
长公主守陵至今,寸步不出,便是有病,也不肯回京。
甲一说起来,也是无奈,“殿下这性子是谁也没有办法的。我等下过去接了孙老就走。兀良汗的事,愿能早日解决。有他们在大晏一日,长公主便一日不得安宁。”
赵胤沉默不语,把甲一送到门口。
“父亲慢走。”
甲一戴上斗笠,准备上马,又停下脚步,走到儿子跟前,在他肩膀上重重拍了拍。
“切勿轻举妄动。”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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