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时雍也在这里,娴娘愣了愣,别开脸只当不识,娇滴滴地跪在屠勇身边,楚楚可怜地向赵胤讨饶。
“大人,是奴家叫屠勇来闲云阁的,他吃酒到四更才走……奴家可以作证。”
她的说词与几个狱卒截然相反。
狱卒们纷纷指认屠勇不仅在诏狱,而且还去了徐晋原的牢舍。
她却说,屠勇整夜都在闲云阁。
几个狱卒一听,也慌了,纷纷跪下来求饶。
“大都督,她在撒谎。我几个难不成还会认错屠勇?这小妇人分明是为了给屠勇脱罪,他两个是相好,她的话信不得呀。”
“大人明鉴,奴家敢对天起誓,若有半句虚言,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娴娘私窠出身,说话娇娇软软,即使是面对男子发誓,脸上还是难掩羞涩媚态,如鸳鸯拨水,听得人耳朵发痒。
赵胤:“你为何单单昨夜叫他去?”
娴娘垂下头,巾子摁了摁眼角,“奴家本非良家,虽说如今做了正经生意,还是有登徒子上门,打奴家的主意……”
一个美貌的女子独自开店,又有做私窠的经历,难免会被登徒子骚扰,近几日有几个外地口音的男子更是屡屡上门找事,让娴娘陪酒就罢了,竟想赖着不走。
娴娘实在受不得,这才叫了屠勇过来,假称是她的男人。屠勇在诏狱当差,普通人见了也得惦量点儿,娴娘想以绝后患,却不知屠勇当值,更不知会闹出这么大的事,害了他。
“大人,全是奴家不晓事,灌了他的酒,误了差事。你要罚就罚我吧,他是个好人啦……”
娴娘哭哭泣泣,看得屠勇心疼又难过,也是不停地向赵胤求饶,言词间到没有顾及自己,只怕牵连到她。
时雍看赵胤面色冷淡,没有半点怜悯心,清了清嗓子,把话岔开。
“你们可有看到白衣女鬼?”
屠勇摇头,只道喝多了,什么都没有瞧到。娴娘也是泪蒙蒙地摇头称没有看到。
几个狱卒也一样。
只有那个更夫,对“见鬼”一事言之凿凿,当着赵胤的面,描述得绘声绘色。从他的说词来看,与时雍在水洗巷和天寿山见到的“白衣女鬼”,一般无二。
“此事有蹊跷。”时雍看了娴娘一眼,从赵胤的身侧绕过来,站在他的面前,对他端端正正行了礼,平静地说。
“大人,我与娴姐是旧识,我信她,不会说谎。”
她拿小丙的玉令时,赵胤就知道她与娴娘有交道,他虽没问,心里一定存疑,与其让他去想,不如直接挑明。
“想必大人与我一样,也相信几位狱卒大哥的话。那么,问题来了,若是娴姐与几位狱卒大哥都没有说谎,是不是就表示,昨夜三更时分,在诏狱和闲云阁,同时出现了两个屠勇?而更夫大哥,也几乎在同一时刻,见到了白衣女鬼在诏狱附近?”
赵胤慢慢翻动手上文书,眼皮微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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