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你们这些人,脑子是不是有些毛病?白天不来晚上来。
晚上来也就罢了,有门不走非要走窗户,我这儿是在闹鬼么?
别的人也就罢了,你这读书人也走窗户,是不是有些不合适?”
沈炼窗户外的不是别个,正是前些时日短暂相会的张丹枫,他接到沈炼传去的信件,大半夜过来找沈炼。
张丹枫明白,半夜来不是很好,所以在窗外逡巡,磨磨蹭蹭不敢现身。
同时心中暗暗祈祷,期盼沈炼早点儿听到脚步声,主动把他给迎进去。
这叫什么?
这叫抛媚眼给瞎子看!
沈炼根本就没在屋里。
以张丹枫的人品武功,不至于大半夜在窗户外边转磨,也早就能发现沈炼不在屋,可他的内心乱如海潮。
心乱了。
灵觉也就乱了。
灵觉乱了。
对外感知也会变得混乱。
尤其张丹枫是至情至性之人,一旦遭遇情感变化,甚至会完全沉浸,如疯似狂,乃至幻觉丛生、心魔乍起。
沈炼没有开门,而是顺着窗户窜到了房顶,示意张丹枫过来坐下。
自从去过同福客栈,沈炼越发觉得房顶是最好的谈心之所,清风吹拂,明月皎洁,繁星寥廓,精神豁然开朗。
“尝尝这个,这叫醉生梦死,酒神酿造的美酒,专门给伤心人喝的。”
“你怎么知道我很伤心?”
“就你这半死不活的模样,显然遭遇了情殇,而且多半很难解决。”
沈炼把酒囊递给张丹枫。
张丹枫下意识喝了一口,没什么特殊的反应,不过倒是打开了话匣子。
“沈兄,虽然咱们只见过一次,但我总觉得咱们很熟悉,或许这就是一见如故吧,劳烦你听我的烦心事。”
“我会做安静的倾听者。”
“沈兄可知云家?”
“哪个云家?”
“当年出使瓦剌的云家。”
“这个我自然是知道的。”
“我说的你可能不知道。”
“我洗耳恭听。”
约莫三十年前,那时朱元璋刚刚占据金陵,初步具有王者之气,中原义军尊奉的共主,是小明王韩林儿。
在那个年代,中原大乱战,无数英雄豪杰展露胸襟报负,合纵连横,远交近攻,今日是盟友,明日捅刀子。
没有人能独树一帜。
所有人都需要盟友。
韩林儿派使者出使瓦剌,想请瓦剌拖住蒙元侧翼,那个使者名为云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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