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锦被请过来的时候,杜季棠还挂在行刑架上,没醒。
李梁对裴锦颇为恭敬,说最后的刺客身上可能还有毒药,自己不懂毒药排查,请裴副使代劳。
裴锦先给李梁等人发了一圈口罩,并让他们站远些,然后拿出剪刀和特制的小镊子。
李梁远远瞧着,觉得自己做了个正确决定。都说术业有专攻,瞧人家裴副使的工具,夺么的专业呀!
裴锦剪开杜季棠的衣服,皱着眉打量了几眼,这人五官被打得妈都不认,下手挺狠啊。
“你们打的?”裴锦问。
“哪有,往脸上招呼有什么用,我们都直接用烙铁怼。”
裴锦用镊子小心取出银票,细细检查,又问:“头一次见烙铁烫后背的,一般来讲,不都是烫胸前吗?”
李梁道:“裴副使,我们不得不小心呐,这恶贼百般诱惑,就想让我们取出他怀里的银票。万一银票上有毒,万一是个遇热则散的毒,那不就完蛋了?”
裴锦验查完毕,朝李梁点了点头,“这上面的确有毒药——遇热则散的那种!若是离口鼻两尺之内,十五个呼吸内见阎王,若是入口,即刻死亡!”
李梁万般庆幸,他的手下激动得都要哭了。
“多亏咱们头儿不贪财,那刺客百般劝说也没上当。”
“听见没,真的是遇热则散,头儿把烙铁按在后背上,简直是救了咱们一命!”
裴锦也祭出成语大法,“李大人年纪轻轻,真是两袖清风,凛然正气,让恶徒闻风丧胆!”
李梁觉得,裴副使夸人技法极其熟练,眼睛都不眨,就是感觉不太走心。
裴锦用镊子夹着银票,问道:“一共五千两,甄家钱庄的银票,不能就这么夹着吧?”
李梁着实不敢留这东西,便做了个顺水人情,“别说五千两,五万两也不要,烦请裴副使自行处置。”
那行吧,裴锦将银票妥善放好,虽说除去上面的毒需要花些工夫,但这是实打实的银子,弃之不用太对不起它了。
这时有人来报,两条街之外的民巷发现三具尸体,皆是体格彪悍的黑衣刺客。他们身上有伤痕,死状相同,有可能是死于中毒。
裴锦又跟着跑了一趟,断定这几人是毒死的,而且正是银票上那种毒。
李梁更加庆幸了!但凡自己有一点儿贪念,岂不和这几人一样?
三具尸体被码得整整齐齐,其中一个只着中衣,看一眼都觉得冷。
“大人,那柴房还有件衣服,看身形不是这胡子的。”
裴锦和李梁赶去查看,裴锦只瞧了一眼便知道,这特么是杜季棠今天穿的衣服!
裴锦看看门口躺的大胡子,再看看地上的衣服,想起行刑架上的人,问道:“你们审讯的时候,那刺客说过些什么?”
李梁道:“他说他是医馆的洒扫,叫唐霁。”
得,没跑了,就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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