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这些土老帽,看到这些材料,还个个如获至宝,珍惜的不得了。这就是新兴中学的教育现状,这就是你们领导口中,所谓的‘不足之处’!”
“学海,你少说两句!”老校长拽着他的衣角,却在心里暗自佩服吴学海的勇气。
“我要说!”吴学海一甩袖子,继续嚷嚷道:“附中和实验,都是亲儿子;我们这些乡镇中学,都是干娘养的,都是野种!年年申请经费,年年石沉大海,都快把人逼死了!我们也想出成绩,也想提高升学率,我们比你们领导更想!想得夜夜睡不着,想得恨不得走邪路!”
“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把他拉出去!”老校长赶忙组织人,硬把吴学海给拖出了会议室。
本来和和气气的会议,被吴学海一搅和,整个气氛都尴尬到了极致。
倒是教委领导深吸一口气,看向老校长问:“你是什么意见?”
老校长笑着,却说出了最硬气的话:“虽然学海反映问题的态度有待商榷,但他的话,却代表了我们中学,所有教职工的心声。领导,得重视啊!”
领导拿起信纸,左右看了看,便皱眉道:“好歹写个正规的申请材料吧?草草地写这么一张纸,我怎么给你们带回去走流程?”
“这…您同意了?”老校长瞠目结舌。
“买哪些辅导资料,缺什么实验器材,学校还面临哪些困难,要如实地填写好,弄一份完完整整地材料出来!”领导无奈一笑,把信纸放到桌上说:“这个老吴,以前办事挺严谨的,今天这是闹得哪一出?回头告诉他,咱们黄龙县,就缺他这种有担当的好老师!”
吴学海回到办公室后,两条腿都软了;当面顶撞领导,他不知道自己,将会面临什么样的处分;但这些话,他压在心底已经许多年了。
如果江斌不出现,兴许他一辈子,也就随波逐流地过去了。可正是这样一个青年,深深刺激到了吴学海。
那个年轻人,一次次游走在规则的边缘,却又一步步追逐,甚至超越了他。他在痛恨江斌不按常理出牌的同时,又何尝不敬佩他啊?那个小混蛋,把自己想做而不敢做的事,统统给做了个遍!否定他,不就是在否定,那个内心深处的自己吗?
傍晚十分,窗外的夕阳格外绚丽,副校长刘鹤来到办公室说:“学海,一起出去走走吧。”
吴学海脊背冒汗,他猜测校委的处分,应该是下来了。
“你扶着我点儿,我腿都软了。”面对自己的老同学,吴学海依旧故作硬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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