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珍珍将小丫头轻轻放在地铺上,然后看了看坐在石墩上的姜氏和蹲在她旁边的陆坤。
她蹲下身子面向他们小声说:“爹,娘,我不是一时冲动,我也是想到了很多。娘怀着身子,长期的长途跋涉恐怕她会受不住的,妹妹也还小。咱们就算到了流放地,可身为贱籍,没有丝毫人权,万一发生点儿不可控的意外,我们这种身份的人哪里能有丝毫的抵抗力?”
陆坤抬头,眼神复杂的看着自己的闺女,“我以前总觉得自己离经叛道,没想到我的女儿竟然会变得如此胆大?”
他上学的时候因为有些滑头世故,没有所谓读书人的高雅气节,所以正儿八经认真念书的同窗都不想和他交往,而和他“臭味相投的”又全都是些迫于家里安排,才来书院混日子的,没有一个人考上功名。
陆珍珍见他仿佛用看陌生人的眼光看她,她眼里也稳住没有心虚,“爹,女儿也是被逼无奈啊,人必须得学会适应,尤其是咱们现在的情况,不多想想法子就活不了!”
姜氏也没想到才几天,女儿就变了这么多,虽然心疼,可显然她没说错。
陆坤叹了口气,摇了摇头,他随时保持警惕的看了下四周小声说:“谈何容易,且不说我们家孕妇孩子的,该如何避开这些官差逃走,就算逃了,咱们啥都没有,一路上又荒郊野岭危险重重。而且咱们的户帖已经被官府没收,没了户帖咱们能去哪里?”
他们被抄家时,户帖就被官府的人没收了,会做出特殊标记,随着他们一起到流放地。没有了户帖,在其他地方,既不能落户买房,又不能经商置地,还能被坏人给随意买卖了,可谓寸步难行啊!
姜氏拉着女儿的手,眼泪就掉了下来,“闺女,这条路行不通啊!”
她一向强势,可这几天想着肚子里的孩子,想着这两个女儿,已经不知流了多少眼泪。如今,知道到了流放地,还要遭受这样的侮辱,作为母亲,心里像刀割一般难受。
陆珍珍倒是没气馁,她对这个时代很多规矩还不知道,所以只有将问题先抛出来,看看陆坤这个他们家唯一有点儿见识的人怎么说。
如今了解了情况,她也知道不好办,不过她依然不想放弃这个念头:“爹,你在外行走最多,咱们这几天多想想,说不定就找到一个可行的法子了呢?”
要是只有她一人,她是无论如何都会活下去的,而且会活得很好,哪怕是没有户籍,逃入深山老林或躲进空间都能过日子,只不过是承受与世隔绝的孤寂而已。但是有家人在,要考虑的太多了,没有一个周详的计划,她是绝对不能轻举妄动的。
陆坤和姜氏见话都说到这种地步了,女儿竟然还没放弃,看她一脸跃跃欲试的样子,莫名让他们心里都有些激荡起来,起了不该有的心思。
这边几人都心事重重,那边儿林子里逛了一圈儿的官差们也回来了。他们自然是啥鬼影子也没看到,吴差头还将那人骂了一顿,说他喝了几两酒眼花了大惊小怪。
慢慢的,四周安静了下来,大家都陆陆续续的睡了,只有陆家人躺在地上像烙煎饼似的折腾了一会儿才睡着。
挨在身边的陆娇娇翻了个身,习惯性的将小手搭在了姐姐的脖子上。陆珍珍看着她睡得有些娇憨的模样,突然想起了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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