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家一家子都已经习惯性的离大家远一点儿安排落脚地,此刻一家几口都安静的坐在休息地,看似平静,其实大家都知道以后的日子会更难过了。年幼的陆娇娇已经坐靠在陆珍珍身上开始眯着眼睛打瞌睡了。
陆珍珍望着几米远的火堆,火光四跳。今儿官差带回来的消息,无疑给每个人心上都蒙了一层阴影。
蝗虫一般在干旱的时候最容易产卵繁殖,所以有时候蝗灾会伴随着旱灾而来。之前就听陆坤说去年安州府和肃州府就已经开始闹干旱,粮食大幅度减产,今年雨水也少,如今安州府蝗虫过境无疑雪上加霜。
若没有蝗灾,百姓们多少还能收上点儿粮食再挺一挺,可如今眼看着就快收割的小麦也还没能入仓就已经被祸害了,其他的庄稼肯定也一样,这得饿死多少人啊?
蝗虫这玩意儿听说能日行百里,所到之处草木皆尽,无论是庄稼也好,草树也罢,凡是它能吃的都会吃,甚至听说过于凶悍的还要攻击家畜。
陆珍珍在脑子里搜肠刮肚的想了想自己上辈子关于知道的蝗灾情况,越想越觉得心惊,越想越觉得情况不妙。
现在押解他们的官差也只是从当地官府那里得到的七八日前安州府闹蝗灾的情形,可是这玩意儿祸害完一个地方后可能又继续迁移,无论是在安州府以东的肃州府还是以西他们目前所在的兴元府,那都有可能成为被攻击的对象吧?
陆珍珍看此刻休息地的犯人们都三三两两聚在一起小心翼翼的嘀嘀咕咕,尤其是傅家一族的人,气氛有些不大对。
她低声对身边的陆坤和姜氏说:“爹,娘,今儿晚上恐怕会闹出动静,咱们晚上得警醒一些。”
陆坤环顾了一下四周三两家坐在一起,时而交头接耳的人,他也觉得有些不对劲,“以前一天发个饼子,大家还能有点儿希望。可如今三天发一次,无疑是不给大家留活路,打算让咱们自生自灭了。我看有人肯定会铤而走险”
陆坤虽然没有说明,但母女俩哪有不明白的?人一旦被逼上绝路了,那就没办法再乖乖等死了。他们流放犯的食物都是朝廷特制的,一路上,每隔段时间,吴差头都会派人去找当地的官府补给吃食,一次能吃上好些天。如今连普通老百姓都没得吃了,恐怕当地官府也不会再将吃食给一群犯人,也不知道吴差头他们车里的粮食还能撑多久,反正横竖都得死很多人呢。
姜氏满脸担忧,她悄声问:“今儿晚上要是跟他们一起逃,能成功吗?”
她想起了之前闺女说过的话,本来还以为他们有时间考虑些日子,找个周全的法子,可眼下情况好像很糟。
陆坤和陆珍珍听了她的话都连忙摇头反对。
“娘,你想想,这个时候官差肯定也知道人心浮动,他们怎么会一点儿准备都没有?今儿晚上逃跑是最下下策!”
“不错,官差也嫌咱们累赘呢,如今缺粮,他们巴不得先解决一些自寻死路的刺头,他们也好轻松些看管,早日完成任务。这些人早就见惯了生死,可不会有一点儿同情心的!”陆坤可不愿冒这个险。
陆珍珍指了指官差们的帐篷低声说:“往日睡觉前,都会有一群人在里面划拳喝酒,可如今里面静悄悄的,连帐篷外的柴火熄了也没人添,我看他们在憋着坏水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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