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拓跋无双疯狂地哭叫起来,“我阿父和三位胞弟为国捐躯,我们家于国有恩,你不能这么对我!”
姽婳抬起头来,看向这个已经疯癫了的女人,轻声道,“外祖和三位舅父都是国之栋梁,他们一生无愧于天地,你享受着他们用血汗拼搏来的荣耀,如今,要将圣上最后一分对拓跋家的怜悯之情也消耗掉么?拓跋家并非只剩你一人,大舅父和三舅父各留下一女,难道你想让她们为你所累,连自己阿父用命换来的安稳都享受不到么?”
拓跋无双猛的抬起头,她突然想起了自己的大弟和三弟,自己出嫁之时,他们不过十岁出头,大弟追着马车跟了很久,直到被阿父骑马强行带了回去。三弟更是哭红了眼,把自己积攒的所有私房钱全数塞到了自己的嫁妆中,还跟自己说若是银钱不够,一定要给他写信,他会努力赚钱的,必不会让阿姊受委屈。
可自己嫁入盛京这二十余载,再也未曾给他们写过一封信。
甚至连他们死讯传来之时,都未曾写过。
拓跋无双看了一眼姽婳,而后跪倒在地,深深叩首,“罪妇愿领责罚,还请陛下不要牵连拓跋家其他无辜之人,只是,罪妇还有一事,罪妇要状告永安侯霍姽婳,律法有云,子告父母,妇告威公,奴婢告主,主父母、妻子勿听而弃告于市,罪妇愿意认罪,还请陛下按照律法,判处她弃市之刑!”
拓跋无双到最后,对于其他亲人倒是有了一丝悔悟,只是对于姽婳这个女儿,依旧是毫无一丝亲情可言。
萧衍脸色一变,还没来得及说话。
下首的钟离先生立刻跪下,“陛下,忠孝仁义,忠在孝之前,永安侯忠于陛下,方才会行此举,若她只念孝义,那便是对陛下不忠了,因此此举并不适用此条律法,反倒是拓跋无双在初生下永安侯之时,将其恶意抛弃,这与杀子无异,律法还有云,擅杀子,黥为城旦舂,那拓跋无双还应受黥面舂米之罚。”
而此时,殿外传来一道声音,“永安侯何曾不孝?所谓不孝之罪,当父母二人手书其不孝罪状,臣从不认为永安侯此举不孝,因此,这罪书臣不会写,这罪,自然也不能定!”
是霍侯!
萧衍点了点头,示意内侍请霍侯进殿。
看着缓缓走近的霍侯,拓跋无双讥笑道,“你不会真以为她是你的孩子吧?你早就没了生育之能了,霍侯!”
而霍侯却平静地看向她,“我知道,你对我做的那些事,我都一清二楚。”
什么?拓跋无双睁大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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