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竟然有这么多考生买了会试的考卷,不由群情激愤。
会试三年一次,每次都只取两百名,录取的名额一旦被这些弄虚作假之人占了,等于他们这些普通考生考中贡士的机率就更小了。
这些学子们只是想想,心中就是一阵后怕,一个个神色肃然。
这里是公堂,谁也不敢喧哗,因此举子们也就是暗暗地与身边的熟人交换着眼神,觉得新帝说得对,今科会试必须重考。重考最公平,毕竟谁也不知道有没有漏网之鱼,也不能担保这些卖题人会不会因为各式各样的原因有所隐瞒。
待寺正陈述完案情后,周之秋再度敲响了惊堂木,冷声质问道:“堂下之人,你们可认罪?!”
回应周之秋的是一片静默,公堂之下,跪地的人犯中无一人敢出声,周围静得落针可闻。
其他人犯都在悄悄地瞥着一旁的韦远知。
“我是冤枉的!!”韦远知仰起头来,咬牙不认罪,双手在袖中紧紧地握成了拳头。
几天前,父亲韦敬则曾派人到刑部天牢见过他,嘱咐他改口千万别认罪,还告诉他一定可以把他给救出去。
见韦远知不认罪,其他人犯也都有学有样地拒不认罪,纷纷地喊冤道:
“草民是冤枉!”
“大人明鉴,学生是冤枉的!”
“……”
谁都知道舞弊罪是大罪,涉及卖题的人只要认了罪,那就是一个死字,他们不认的话,说不定还有活路,说不定韦尚书家的公子还有法子。
那些买题的举子也都抱着侥幸心理,一旦承认买题,他们的功名肯定会保不住,甚至还有可能会发配流放。
这些人平日里哪里上过公堂,此刻全都吓得瑟瑟发抖,几乎要魂飞魄散了。
眼看着这些人此刻居然还死鸭子嘴硬地抵死不认,听审的学子们心中的怒火愈发高昂,眼中似乎都燃烧着火焰,真恨不得冲进去把这些无耻之徒全都痛斥一番。
顾玦与沈千尘好整以暇地看着,小夫妻俩手牵着手,偶尔交换着一个默契的眼神,等着看好戏。
坐在公案后的周之秋用一种近乎怜悯的眼神居高临下地看着垂死挣扎的韦远知,约莫也能猜到他心里在打什么主意。
他再次拍了下惊堂木,令众人全都肃静,然后正气凛然地说道:“韦远知,这是你在京兆府的认罪文书,你贩卖会试考题,人证物证俱在,容不得你否认。”
周之秋说话的同时,寺正把那封由韦远知签字画押的认罪文书拿了出来,将之展开,不仅是与韦远知对质,也是给在场的刑部左侍郎与左都御史过目。
周之秋继续说着:“本官劝你还是从实招来,说,这会试考卷到底是从何处得来!”
谁都知道区区一个韦远知根本就弄不到会试的考题,三司会审真正要审的是真正泄露考题的人,也就是韦远背后的那个主谋。
“周大人,当日我是被京兆尹屈打成招的!”韦远知昂着脖子道,依旧咬死不认,“还请周大人为我洗雪冤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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