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他发现,一旦自己不主动挑起话题,陆惟真基本不说话,也不知在想什么,呆着。
许知偃忍着心头的火,把第二碗也吃干净,毕竟吃饱才有力气搞事。然后他用纸巾擦干净嘴,又喝了半瓶饮料,感觉自己又恢复清爽好闻了。抬头一瞥,陆惟真还是那个死样子。他推开桌子,发出“吱呀”一声响,陆惟真和旁边的几桌人都抬头看过来。
许知偃轻咳一声,露出自觉最为英俊得体的笑容,双眼含春看着陆惟真,在桌旁的空地上,慢慢地、单膝跪下:“嫁给我吧,半星!”
陆惟真有点没反应过来。
兰州拉面馆里,说话的客人也停下了,鸦雀无声。
毕竟,你要是在一家无星级饭店的跪下求婚,优雅的服务员和轻言细语的客人们,大概都会停下,含笑望着你,为你鼓掌加油。大厅的钢琴师说不定还会为你即兴弹奏一曲。
但你若是在一家不足30平米的兰州拉面馆里,后厨是爆炒的声音,拉面嘭嘭嘭摔在案板上,地上还有未拖干净的污渍。周围正在埋头大口吃饭的工友们,大概会用看神经病的眼神,默默看着你。
陆惟真一把将他拽起:“起来!”
他倒也没坚持闹,坐回椅子里,笑意晏晏望着她:“我认真的,你考虑一下,要是愿意,我今天就飞回北京去拿户口本,明天去民政局。”
陆惟真:“你有病吧?谁要跟你结婚?”
他就像没听到似的,说:“我一回来,就看到你过得这么不开心。你要是快乐幸福,也就算了。现在这样,那我就要接手了。和我结婚,跟我回北京。留在湘城也可以,那我就马上入赘做陆家人。我每天都能让你开开心心!”
陆惟真说:“我没有不开心,也没有不幸福,我只是比较累。你不要发疯。”
“反正我要结婚。”
“结你个头,不可能。”
许知偃也不笑了,看着她,说:“陆半星,你个没良心的,是不是彻底忘了?我们俩有婚约。”
——
陈弦松和林静边取了订做的一部分东西,各自背着个大包,刚推开家门,就闻到饭菜香味,有人在厨房“哐当哐当”炒着。
林静边露出笑:“真香啊!”只是说完这话,他的眼神变得有些沉默。
陈弦松没吭声,把东西背进房间里。等师徒两人走出房间,餐桌上已放了四菜一汤,姜衡烟端着三碗米饭走出来,身上还系着围裙,她笑着说:“饿坏了吧?快吃。”
三人坐下。
只是这师徒俩,吃饭都特别安静。林静边偶尔还夸赞几句姜衡烟的手艺,陈弦松全程低头,一只手按在腿上,单手夹菜,吃得很快。
姜衡烟问:“师兄,味道怎么样?”
林静边心想:嗨,还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师叔啊,你路子选错了,我师父一朝被蛇咬,必然十年怕井绳。女人做的饭,现在在他眼里,只怕都有毒。
陈弦松果然没给姜衡烟面子:“还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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