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览冀州兮有余,横四海兮焉穷。”
白桃垂下眼睫,手中桐油伞递给身旁蕊儿,织金绣线的裙摆逶迤的从韩夫人身边流过,像是流淌着的血液。
韩夫人眼看她走过去。
“吱呀——”
闭着的栎阳宫大门被几个宫婢敞开而来。
里面的热气十足,打在脸上冷热交加,让人不由自主的一颤。
“思夫君兮太息,极劳心兮忡忡。”
里面传来端重的妇人之声,她在轻和着楚辞。
门打开了就听得仔细一点,里面又传来声音道,“门就这么开着吧,老妇也多看看咸阳城里的风雪。”
白桃抖了抖斗篷的雪,有几个人拿着孔雀毛掸子扫了扫,就这么放她进去。
踏着阴寒的光影,她规矩跪地,“民女拜见华阳太后,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民女?”
地上散落着几个裂纹龟壳,华阳太后端坐在锦垫上。
她将木棒戳进一铜盆的煤炭里,淡淡说道:“这天老是多变,什么天变得什么样,你看外头啊,这么大的雪,飘得老妇眼睛都花了,你现在是民女,改明儿还是吗?”
白桃打起百倍精神应付:“无论世事变迁,人还是那个人。”
“你说的没错,人还是那个人,心也是那颗心。”
华阳太后白玉耳环轻轻抖了下,吹了下烧红的棍棒,“执拗太深,野心过甚,桀骜难驯,这是老妇先前为秦王算的一卦。”
她又道,“时隔多年,老妇这双眼也从没看错过,残害胞弟,也终于成为他的第一步。”
白桃听到他这么说政哥哥,不适的维护道:“胜者为王,败者为寇,自古有之,何错之有。”
华阳夫人面孔淡淡,倒也不接话。
她将木棒插进龟壳中,“咔哒”一声,上面出现蜘蛛网状的裂纹,随即将龟壳丢在一旁。
白桃的视线也随着她的动作而动,惊讶的发现这十个龟壳碎裂的裂纹都是极为相似。
不,简直一模一样。
看到她的惊讶,华阳夫人依旧气定神闲道:“可看得出来老妇占卜的是什么?”
白桃对这些神神叨叨的不感兴趣,“民女并不懂这些。”
能看出临近死亡的人,这些已经够了。
“老妇是楚人,楚人敬奉山鬼为神。”
华阳夫人道,“在老妇还是楚国公主时,就曾在一巫婆手里研习到一卷天书,上面写得是阴阳五行,堪舆之术,老妇精读之后,能自然而然的看到所有人——冥冥之中自有的定数。”
她理了理衣袖,“老妇靠占卜得到楚王的赏识,不远千里嫁来秦国,得以嫁给嬴柱,当时他只是个太子,老妇就已经知道他是未来的秦王,还有过继给老妇的嬴异人,世人都以为老妇认他为子,是吕不韦那个油滑撺掇的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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