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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干冷的北风,带不出一丝人烟直往人骨髓里掏,客栈酒馆牌房的门匾上纷纷都挂上一层一条的牛皮步来隔开这销骨的寒气,些许行人戴着斗笠蒙着面巾走在四通八达的街道中,跺跺脚擤擤鼻涕,更有几个穿着绸缎的官吏挤挤挨挨的走在一起。
“怎么光刮风都不下雪?”
“是啊,这岁首都过去了,真是冻死个人,怪也怪也,怪煞也。”
“真,冷的紧,兄台,你家私田里的光景如何?”
“明年怕是难成,且看着吧。”
几个官吏哆嗦着走进一家茶馆,氤氲的热气和人声沸腾而来,正中有个大架子,沏了个台子,台子上有个话人正在绘声绘色说着列国事,旁边的店小二端着热米浆和马糕对他们恭道,“诸位贵人,现在引的都是个新鲜事,落个坐吧。”
几个官吏点了点头,拂袖落了座。
“什么叫有过错而不听臣子的劝谏呢?”
下面的老秦人哈着气,炯炯说道,“俺们不知,你快说。”
“齐恒公作为五霸之首,就是因为不听劝谏,一意孤行导致被臣下杀害,被天下讥笑,可想而知,不听忠诚之言,祸害有多深。”
话人拿着个木板摇头晃脑继续道,“管仲何等的奇才,春秋第一相。”
“可尽管如此,他说的话,害,那齐恒公压根一个字也没听,管仲说了不让那进献亲儿子人头给齐恒公治病的易牙掌管政事,易牙长得就豹头虎眼,怎么看都不是个好东西,偏生齐恒一意孤行,最后落得个饿死的下场,也是活该,也不想想看,一个人,连自己的亲儿子都不怜爱,又怎么会怜爱君主?”
“是啊,是啊,说得有道理。”
“连儿子都不疼爱,这根本没有良心。”
正在聚精会神倾听的官吏听到此处,就见个黢黑的年轻人坐了过来,对他们笑道,“一个人,连自己的亲母都不孝顺,又怎么会体桖百姓?”趁他们没想明白又道,“各位高人,我只是个游学士子,听到秦国囚母的事情,有惑想请教各位高人。”
几个官吏面面相觑,“秦王囚母一事,我们也是”
他们边说边叩着长案不约而同加入了论政的高风雅兴。
茶馆里一时争论的热火烹油,无论身份高低贵贱,都在尽兴饮谈,言论或犀利或间接又或在不经意间杀个回马枪,可字里行间却从未变本。
秦王囚母。
不孝。
大恶。
“凡人可真假惺惺。”茶馆的第二层,山鬼正盘腿坐在木栏上面,“说又不要钱,还打着个高义的大招牌,依他们看,难不成父母捅了子女一刀,子女还得报之以歌?”
白荼在他身边:“你憎恶凡人?”
“不,本山鬼在保佑他们。”山鬼笑道,“保佑他们黄香温席,百里负米,孝感动天,要是没做到,我就用言语狠狠谴责他们。”
白荼眉眼扫像另一处:“秦国已经乱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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