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机弩箭重新安置在机弩的箭槽中间。根据机弩长的观察,机弩手们用矩度重新调整了机弩的角度,再次进行了射击。机弩再次射击,嗖嗖声中,机弩箭在空中画出一道弧线,向一里外的白圈飞去。最后机弩箭一头砸进了那个直径三十米的石灰大圈中,砸出了一片土渣子,又往前弹跳前进。
机弩长兴奋地喊道:“命中目标!”机弩手们跳了起来,击掌相庆。能够在一里外命中目标,还是让机弩手们很骄傲的。
老花镜的需求,还在慢慢发酵。买了眼镜的人在别人面前使用眼镜,渐渐带动了更多的购买者。谢晋道站在高家眼镜店前面,有些踌躇。谢晋道是个生员,也就是秀才。他考了好多年,是二十八岁那年考上的,那时候他父母还在,一家人养他一个读书人。但是这年头秀才不值钱,他白考了一个秀才,忙碌了一辈子。如今他送走了亡去的父母,靠在王家族学里教书混一口饭吃。一年忙到头,学生们给的束脩不过二十多两。
虽说二十多两本该够他用度了,但是谢晋道好杯中之物,嗜酒,手上每有几个钱便要去买酒来过日子,所以一年到头存不下几个钱。也就是贪杯好酒,谢晋道到了四十八岁了依旧没有娶妻,还是独身一个人。这几年,谢晋道感觉自己身体越来越不好了。首先是腿脚不灵便了,以前走二十里山路一点事没有,如今从王家庄走到沧州城十里平路都走不动了,路上要歇两次。其次手开始发抖,不知道为什么抖得利害,不搁在什么东西上面就抖个不停。
莫非是喝酒喝多了?不过这些都是小事,最麻烦的是他的眼镜开始老花了。作为一个读书人,眼镜老花了真是大问题。看书看不清了,写字写不好了,最糟糕的是没法好好教书了。学生写的文章谢晋道看不清楚,远远地举着眯着眼睛看,十个字里面起码有三个字靠猜,结合上下文才能猜出学生写的是什么东西。这怎么行?这样下去谢晋道就要被王家家主辞退了。
没了这族学先生的活计,谢晋道就要饿死。他堂堂一个秀才,可不想四十多岁就饿死在沧州城。
谢晋道前些天遇到王家的账房先生,看见那账房先生鼻子上戴着两片玻璃片,在那里做账。谢晋道就问他你眼镜不老花啊?那账房先生得意地指着他鼻子上的玻璃片说道:“就这两块玻璃片,十两银子!”谢晋道当时还没听懂,问道:“什么东西这么贵!”那账房先生说道:“这叫眼镜,专治老花眼,十两银子买了,戴上,就能看清楚字了。”
谢晋道这才知道世界上还有这么一个东西,能治老花眼。他试了试账房先生的眼镜,倒是没什么效果,账房先生说每个人的眼镜都不一样,要自己去店里配。谢晋道不怀疑这眼镜的效果,毕竟要十两银子,没效果能赚这么多银子?他和那账房先生问清楚了高家店铺位置,便往这里走来了。
但到了这里,他又有些舍不得了。十两银子啊,够买五坛汴京酒——他这几年都不舍得喝汴京酒。这几年他的学生送的束脩都薄,他也就买些天沧州土酒过过日子。
但不治好这老花眼,别说喝酒了,饭都没得吃。谢晋道叹了一口气,揣着十两银子走进了高家眼镜店。那店里有几个人,除了自己还有两个顾客在试镜。谢晋道一进店,一个小厮就迎上来笑道:“老爷子贵姓,你来治老花眼么?”
谢晋道整了整衣襟,说道:“老夫姓谢,是个生员。”那小厮恍然大悟,立刻十二分尊敬地说道:“原来是谢相公,谢相公老花眼多少年了?”谢晋道还在肉痛十两银子,没好气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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