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遭兀得一静。
曹昭仪开口打破这片寂静:“柳妃娘娘说的可是阉党江留的夫人?”
“是。”
众人又是一静。阉党是罪人,柳妃竟公然夸赞阉党的夫人?
这该叫她们如何附和?
“江夫人陆云锦是个值得钦佩的女子。”
一个声音从台阶上传来,众人转眸看去,于昭仪款款走上醉翁亭,边走边道:“若无陆云锦,何来之后的权江厂公?”
楚瑛心直口快道:“江留不是靠做宦官一步步爬上去得讷?关他夫人什么事?”
“若不是为了陆云锦,江留岂会做宦官?”
于昭仪走到亭中,向柳卿姝行了一礼,再对楚瑛道:“陆云锦貌美无双,又才情冠金陵,自然遭了不少人觊觎。终有一日,陆云锦怀着女儿被无耻之人强行掳走。无奈对方是高官,江留状告无门,这才入宫投靠了当时的福公公,女儿五岁那年,他终于接回了妻女。”
楚瑛惊道:“所以他情愿被阉,在宦官之路上越爬越高,是为了护住妻女!”
众人一片唏嘘。
她们到底是心肠柔软的女子,不由得共情江留当时的艰难处境,也为江留的付出既扼腕又震撼。
她们或为嫡出,或庶出,家中父亲皆有妾室,母亲也只教导她们将来为人妇后大度端庄贤惠。
可她们听过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
也听过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哪个女子不曾渴望过这样赤诚的感情,不曾渴望过这样一位为自己肝脑涂地的夫君?
辛薇倚在亭栏边,听着她们议论过往的事,面无异样,只静静望着亭下的大好春色,眸中一片幽寂。
曹昭仪问道:“那你说江夫人值得钦佩,又何出此言?”
于昭仪在柳卿姝的示意下坐了下来,不紧不慢的阐述。
“陆云锦出身书香门第,又有一等一的貌美容颜,陆家苦苦培养她,原是想让陆云锦嫁入高门贵府,攀高枝去的,可她却与江留这个寒门学子才情相投。”
“陆家反对却无法,陆云锦执意与他私定终身,为他卖字画,做绣娘,积攒了不少银两供他入京科考。”
“也正是因她街头卖画,才使她在人前抛头露面,遭了人觊觎。”
楚瑛是性情中人,听得双目泛红:“这么说,郎情妾意,他们两真是应该白头偕老……”
“江夫人现在如何了?”曹昭仪问道。
“死了,”于昭仪压低了声音,皱着眉,“三年前,有人以陆云锦性命威胁江留,陆云锦不肯江留受此胁迫,迎剑自刎。”
辛薇心中一阵钝痛,阖上了眼。
脑海中无法抑制的浮现母亲尸身被送回来的情形,白布将母亲的尸身盖了起来,父亲不允许她看,叫人把她推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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