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有志上下打量这个人,只见其身穿一件连体雨衣,头戴一顶头盔,面挡也放了下来,上面布满了雨珠,很难看清本来面目。
那个时候人们安全意识普遍淡薄,很少有人戴头盔,时值八月,天气仍然炎热,而这个人却不合时宜的戴了一个头盔,而且还是一顶冬盔。
段有志便将心中疑惑说了出来,对方解释说摩托车没有手续,为了躲避交警盘查,天不亮他就出门了,这头盔不仅可以挡风,也能遮盖面部,逃避检查。
这个解释勉强也能说得过去,因为摩托车十之八九都没有手续,而且也很少有人分别同时购置夏盔和冬盔,都是一盔两用,一来省钱,二来还是省钱。
虽然这个人只露出一双眼睛,但段有志敏锐的观察到其眼角皱纹密布,推测年龄不小,应该在五十岁上下的样子。
话说到这里,我多少有些失望,在我的心里,已经按照林沧海的五官特征进行了比较。
这个人五十岁上下,而林沧海已经年近花甲,上下差了二十岁左右,根本不可能是同一个人。
难道,我之前的推测错了?段怀仁并没有受到威胁,他临终之言所指并不是林沧海,或者说他受到的威胁根本不是来自林沧海?
“嘶!”
我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心里暗想:“事情刚刚有了眉目,却又被一层迷雾笼罩,太出乎意料了。”
通过现有证据,可以确定的是张玲和谷满仓均是遭了林沧海的毒手,那么就只剩下一种可能,林沧海果然还有同伙,会不会是黎芸?
可是段有志不会分不清公母,更何况黎芸也断然不会想到用骟猪人这样一个身份来隐藏自己。
那这个骟猪人不是黎芸的话又会是谁呢?
正自想着,段有志盯着我问:“祖爷,你听着呢吗?”
回过神来,我对他说:“我听着呢,你继续说就是了。”
段有志兀自说了下去。
那个人手里拿着一个水杯,示意了一下说:“我是白水县人,走街串巷的骟猪人,今日到此适逢大雨倾盆,又口渴得紧,一来便进来躲躲雨,二来讨一杯水喝。”
大门外的挑檐底下停着一辆无牌摩托车,车把上挂着一个黄绿色的帆布包,反光镜上还“滴里嘟噜”的绑着一串从猪身上割下来的“子孙袋”,一群苍蝇围在周围“嗡嗡”的飞舞狂欢。
眼见如此,母子二人心中疑虑全部打消,给那人倒了水,拿了板凳让他坐下歇脚。
几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聊了起来。
骟猪人眼见主家房屋宽敞气派,端着茶杯前屋后院的瞻观一番,口中连连称赞,溢美之词不绝于耳。
老天爷的脸像娃娃的脸,说变就变,这一场大雨也是来去匆匆,十几分钟后,便戛然而止了。
骟猪人谢过母子二人,告辞离去,骑上摩托车在泥泞的积水路上七扭八拐,逐渐远去,耳边只隐隐回响着扩音器传出来的吆喝声。
“骟猪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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