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织的好,就将这天神的丑事扯碎,梭子敲着姑娘的额头。阿拉克涅不可忍受,自尽而亡,女神余怒不止,又诅她族类世世代代受罚,从此永远吊在网上纺它们的纱。”
卡丽丰顿了一顿,善意地问:“谁的故事才是您要诉说的呢,尊敬的公民?”
佩图拉博则掉入了更多的迷惑之中,他时而看看蓝袍的青年,时而望向卡丽丰。
比起不明白莫尔斯在玩什么把戏,他更不明白莫尔斯何时与卡丽丰有了这尽在不言之中的默契。
他们怎么就相互熟识了?
莫尔斯耸了耸肩膀,蓝色的布袍如水流波动,与他伪造的肤色一起凝成几股冰寒的涓涓细流,顺着身体轮廓向虚空里滚动离去。
真实的苍白面颊与他恒定的黑衣及布条经洗刷而再现,唇部讽刺的弧度依然一成不变。
安多斯惊讶地轻轻哦了一声。
佩图拉博马上向莫尔斯这边靠近,目不斜视地仰望他。
“你到底什么意思,莫尔斯!”他捏着他不安的拳头,掂量着他自己语言的分量。“你设计的谜底到底是什么?”
“我的谜底?”莫尔斯将手掌搭在佩图拉博肩上,拍了拍男孩。“我不提供谜底,因为我没有准备过。”
他半蹲下身,黑袍边角伏于地,视线与佩图拉博齐平,打量着男孩的面貌。
正如他所言,他从未设计过一个确切的、关乎故事本身的谜底;谁是故事中的纺织人,谁是故事中的至高神,他也无意去框定一个标准。
“我写下这一问句时,想得并非谁是故事中的人,而是谁写了这个故事,谁给出这道谜题。”莫尔斯说,“毕竟在真实的往日里,无论是密涅瓦还是阿拉克涅,都不曾存在。那么,谁令这故事里的角色两番调转善恶?”
卡丽丰微微颔首。
“你来说。”莫尔斯与佩图拉博讲。“伱是聪明的孩子。”
佩图拉博沉思几秒,开口道:“书写故事的人。”
他握紧的手放松了,取而代之的是神情上的复杂,与面见荒谬虚妄之事的忧愁沉默。
他说:“你的故事是哈尔孔会书写的,卡丽丰的故事是公民会书写的。”
“神的故事诉说人的四种遭难,人的故事记载神的四项孽行。”
莫尔斯平静地点头。
男孩继续说:“你要告诉我能讲出话的人才是能被听见的,你要告诉我虚伪的光荣总是假的。”
他倔强地扭过头,不愿意接受:“可是我并未让公民奉承我,他们仍选了我,我还是好上一点点。”
莫尔斯决定不现在就告诉他,后续的投票倾向,与第一个上台者的选择有极大的关联。
“而且……”佩图拉博的问句又多出后续,“而且就算光荣都是假的,你还是没讲过我的塑像到底怎么样!你从不骗我,我就要直言,你看我刻得的雕像如何?”
莫尔斯叹了口气,温言夸奖:“很不错,佩图拉博,我赞许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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