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他。
+你学得很好,佩图拉博。+虚无之物说,语气里难辨喜怒,+作为一名学徒,也许你到了出师的时候。+
“我仍有作品未完成。”佩图拉博说。“此时出师只会证明你培养的学徒尚不合格。”
又一阵漫长的沉默,但金色的人影没有离去。于是沉默变成宽容,压抑变成柔和。
再开口时,莫尔斯的话语不再缥缈不定。粗糙的小石像在他手中翻动,预兆着令佩图拉博无比熟悉的锐利讽刺。
“你的确不合格,佩图拉博。有一件事你竟然一路走来都不曾注意,你造物主给你的超凡脱俗的感知能力失灵了吗?还是你的造物主本来就技艺不佳?”
“啊,什么事?”
“你的包裹。”莫尔斯说,“你怎么打的包?低头看!”
佩图拉博闻言立刻低头。
由于他来时走得太急,随手扯的布料在高速行进中被迫证明了纺织机不能造出牢不可破的铁板,即使染料选择了钢铁之色。
此时包裹已在不知哪一次的钩连里受损,底部开裂,半件黑袍正落在铁灰的布料之外,一路随风飘摇,向每個行人暗示包裹中藏有不可细想的奥秘。
佩图拉博立刻重新包好莫尔斯的躯壳,他引以为豪的大脑正在发出尖叫,对一路上行人的惊异目光瞬间产生了更深刻的理解。
而莫尔斯的声音仍回荡在工坊中。
“……要有人来问你到底是怎么做出仿真的可折叠人偶了,我的学徒……”
“好了,我知道了!”佩图拉博说,“所以你还走吗?”
莫尔斯轻轻咂了一下嘴,语气恍惚。“晚了,真是不幸。”
窗外,一束金光划破奥林匹亚的大气层,垂直降落在泰勒弗斯永恒不变的雪山顶峰,仿佛一颗燃烧的恒星,静默而宏大,不可思议地遥远又邻近,静待朝圣者的拜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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