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自己的一举一动,相较于荣誉,他能从中获得的,更多是一种安定的抚慰。
曾经接管这片区域的总督由怀言者指派而来,贝洛索斯有时很好奇,当洛嘉·奥瑞利安发现他手下竟然出现了叛徒时,他会将何等的暴怒宣泄到世界上。
但他们现在尚未见到那个叛徒。
队伍前进,一些戴文往日生活的废墟逐渐出现在他们脚下,破损的古老雕塑和倒塌的石制建筑比比皆是。他们路过一处空旷地,见到一处用石块圈出的大型圆圈,和圆圈中心在历年的雨水中渐渐散去的黑色焦痕。
这是怀言者曾经毁灭一切的证据,是六十年来无人胆敢收殓的残局。
所有人都知道,在屠杀结束后,怀言者们总会按惯例点燃仍然能燃烧的任何东西,站在火祭场的边缘,注视着升起的黑烟,微笑着向帝皇虔诚祈祷,祝愿帝皇赐予世界新生。
贝洛索斯非常确信他们此时正在路过的建筑物残渣,曾经属于一座神庙,某种以巨蛇为主题的结社。
无数座花岗岩曾经被雕刻出细密的鳞片和残酷的蛇瞳,残缺的拱门坐落在峭壁之间,青铜门扉刻满盘蛇的浮雕,展现着戴文本地的信仰。
如今,这一切都在怀言者六十年前的无情摧残后,零落成烧焦的废料,以及断裂的石制根系,且半数浸没在黄褐色的冒泡泥潭中。
茂盛的青苔和野草攀附在石料的表面和间隙之中,蝇虫和它们令人厌恶的幼虫则在泥潭的表面和边缘成群飞舞。
头盔在得出读数的第一刻就立即开始过滤此地的有毒空气,但一股恶臭仍然徘徊不去,仿佛直接从他们的感官系统边缘入侵,以有毒的气息试探着他们的灵魂。
而在这一切要素之上,一种黑沉的黯淡气息竞争性地出现,如纱般蒙在他们的感官之上,它似乎正是在他们见过怀言者的火祭场后悄然出现。
它更加纯粹,更加……恶毒。一种凭空诞生的冷酷恨意促使贝洛索斯握紧他的武器,在他抽动着的心脏中,某种将眼前的一切全部毁灭的阴暗意愿正在迅速上升,催促着他尽情撕碎、烧毁、击倒任何事物。
隔着头盔,他仿佛看见自己同伴的眼神正在闪烁着凶恶的冷光,仿佛一种黑暗的狂喜栖居在副官的灵魂中,对任何毁灭的先兆都抱有极高的期待,即使毁灭将是他自己的。
头盔内的激素检测信号迅速向他发出警告,贝洛索斯用力咬了一下舌头,吞咽口水,勉强压制住这股外溢的仇恨。当他渐渐平静,另一种情绪此消彼长,恐惧倏然贴上他的皮肤,带来死寂的寒冷。
他等待着动力甲为他注射调节神经的镇定剂,并忠实地把自己的情况口述告知铁之主。
如果遇到超出能力范围的事情,他不会用自己的愚蠢或骄傲创造不必的牺牲——何况来到这里前,凯尔·瓦伦刚刚找他们聊过此事。
他的战靴踩过一些松脆的物质,贝洛索斯低下头,注意到那是一具溃烂的人类骸骨。这是他们在这片破碎大陆块上遇到的第一件与人类相关的事物。一次何等值得欣喜的破坏和终结……不,停下。
“死亡时间不超过四周,”一名战士俯身进行简单的检测,“灵能痕迹,腐蚀性法术……他死于周围的灵能环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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