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丈……八丈……十丈,宛如菌毯般蔓延,一切被捕获的活物都渐渐消解为幽蓝的液体。
不能……不能再继续了……
虽然他不知黑螭是什么样的谋划,可如果放任祂拥有这样的力量,还有什么人可以制衡祂?
没有足够的力量支撑,任何计划都无从实施。
就算到时候仙人台来了又如何?明绮天难道是神仙?
裴液满心焦急,可他偏偏是最无能为力的那个。
他看到自己把手移向另一名紫袍人。
‘不行,怎么办?’
裴液焦急地想。
正在此时,一道飘曳的白线划过。
如鹤如云,从天边冷澈的夜幕直坠而来,仿佛天仙闯入鬼境。
裴液第一次见到白色的真气。
绝不是面粉那种夺眼的惨白,而是明润的、内敛的,仿佛白云和瓷的质感。
只是这瓷并非供人赏玩的温润把件,而是锋利的碎瓷。
一道惊艳的、天下无双的剑光划过,其携带的真气宛如白鸾利羽、瑶池冰片,席卷而过,整片空间中的幽蓝脏污被一刹那清场。
《庄子》中说,藐姑射之山,有神人居焉,肌肤若冰雪,绰约若处子,吸风饮露,乘云气,御飞龙。
《黄帝篇》中说,不食五谷,心如渊泉,形如处女。不偎不爱,仙圣为之臣。
也许那是当年庄子迎霜披雪地攀上神山之巅而终于得见的世间至美。
如今这一剑映入裴液的眼中,亦如姑射神人立于山巅,回眸一瞥的目光。
而用剑之人或者正是姑射本人。
白衣,黑发,单剑。
江湖上的人看多了就会有个有趣的小发现——一袭白衣装扮的多半长得不丑。
但剑后抬眸的这张脸未免也太美了些。
剑锋顿住之时,已穿过裴液的小腹,将他钉在了身后的树上。
而裴液甚至无心在意。
因为这一剑,竟然同样出现在心神境之中。
白虹经天,那遮覆了整片天空的庞然阴影,被这道剑光从头到尾贯穿而过,从天边出现,又消失在天边,其经行处在天空留下了一道巨大的伤痕。
这伤痕背后,是原本那明澈的蓝天,裴液蒙尘的心灵被清出了一道口子,这种心神境骤然的轻松,就好似一口压抑许久的浊气终于吐出,有清凉的风吹了进来。
而这伤痕的边缘还在推进,像是滚烫的刀锋贴上冷油,凡接触到它的阴影都飞速融化,裴液甚至仿佛听到那阴影的怒吼和痛嘶。
从身躯到心神都被这一剑贯穿,裴液呆呆地怔在了小屋之中。
从进入这团事件开始,他就一直在被各种第一次见到的神奇所震撼,如暴雨夜县衙中的水龙、如神螭威严瑰美的面目、如祝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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