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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符仍是静立不动,裴液忍不住抬头道:“大人?”
时间着实不等人,来回就是将近两刻钟,捉月楼那里会发生什么都无可预测。
正当裴液有些皱眉焦急时,赵符忽然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拿起马鞭,提剑大步出门。
裴液立刻直身,跟了上去。
希望来得及。
赵符跨出门时,伸手朝桌子指派一人道:“你把东西带回州衙。”
裴液下意识回头一看,那桌子正是刚刚赵符端坐办公之处,此时一位随从走过去,合上了一本不薄不厚的簿子。那簿子封面本是黄褐色,此时却有一片黑斑,却是不慎倾洒的脏污墨痕。
——
捉月楼。
杨颜如同一个真正的侍从,安静地立在阴暗的廊道里,不时用余光注意一下那人。
他有一种错觉,仿佛刚刚的一切都没有发生,仍然是自己一人立在这里,仍然是暗中窥伺着这个实力莫测的对手,而一瓶酒已经被这人下肚。
这本就是自己一开始的计划,此时正在顺利地进行。
只要再将面前这壶酒上去,就可以面对最后一步了,不必等什么报官。
杨颜脑子里闪过这个想法,没有要动的意思。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他已经和那个叫裴液的人有了约定。
在周遭处境的重压之下,少年在不断地抛弃一些东西。先是“体面”,再是“友善”,后来是“安全”。到现在,“不波及无辜”都已被卸下,但“承诺”还牢牢背在肩上,而且十分靠后。
也许它迟早也有被抛下的一天,但至少不是现在。
这种把信任交出去的感觉固然令他有些不安,但也同时让他感到身上的担子轻了许多,一只以来压迫着心弦的东西仿佛被取下去相当一部分。
这种面对强敌有人分担的感觉其实他并不陌生,只是有些久别了。
他心中想着,见那老人斟出一杯酒,忽然晃了晃酒壶,开始直身四顾寻找侍者。
喝这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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