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颜只觉今日自己之所为堪称险妙至极,无处不已做到最好,看着两人迎上,一种成就感自他心中翻涌上来。
自己身上虽也不免染上颜色,但只要能脱身,即刻便可再回去三楼换下这身衣服能更换伪装,就等于融入了人群。
他仗此脱离了老人十丈有余,但下一刻,老人再次飞速逼近。
他没有能力和条件在这极短的时间内抓住老人的尾巴,但他可以加长老人消失所需的时间。
但他又担心老人其实还没离开,自己一走,反而错过。
杨颜仿佛兔见恶虎,直接转身仓皇而逃,一眨眼楼上人已不见,只剩窗扇在微微摇晃。
就在这时,一个身影汇入下方人流,令他眼睛一亮,心脏骤然回升。
少年有些烦躁地抓了把头发,低着头一扭脖子,目光忽然凝在了一旁的几个大缸上。
其实这说法莫名其妙,楼壁刚破那么惨烈的大洞,没有六七天根本修不上,怎么会急着涂漆?但在这诸人茫然的环境里,只要你说话够自信,那你就是对的。
如何是好?
却说杨颜所待之处正是楼尽头的仓房,这里能避耳目,兼能观察楼下行人进出,是处绝佳的藏身之地。而仓房中自然不是空的,除了诸多杂物外,最显眼的便是房门右侧的这几个大缸。
在望见这张毫无差错的脸之前,杨颜焦急的表情已提前收敛了,露出了一种恍然而惊的神色。
而这是近乎十成的事情。
他的更多心神和真气仍然放在右侧的这一刀上,以及按下这一刀后如何一击毙命这位少年。
这计划粗陋和有效参半,但时间不等人,杨颜想起便做,看了一眼仓房,旁边还有叠放的杂役服,这正是瞌睡来了送枕头,他立刻扯出一套三两下换上,而后双手捧起一个大缸。
少年脸颊僵硬,牙咬得紧了些,他目送着那袭黄衣渐行渐远,自己则缓缓向后挪步,一点点地退回到了阴影之中。
但要紧的是如果对方做了装扮,真的还会挑选人迹稀少的西门吗?
他就随着人流走出去,从东边的正门离开,谁又认得?
这个可能一涌上心头,就再也难以遏制,直觉、一种肯定的直觉告诉少年,老人就是选择了这种方法!
怪不得自己觉得他在楼中停留的时间已有些久杨颜最后看了一眼楼下,自己费尽心思的布置此时显得十分可笑,但这时他连可笑的心情都来不及升起,猛地冲出门去,来到楼东侧,一把撞开了窗子。
就如自己在那酒楼里做的一般,他只要随便寻一个客人打晕换上衣服,就能步伐从容地离开!
在被李缥青稍阻一下后,老人再度赶了上来。
这本是死局,这两样他若能解决,又何必去找李缥青?
他要去何处再搬一缸彩漆?又怎么沾到他身上?
几息之间,心情乍起乍落,杨颜手紧紧地把住门框,就要先高声呼喊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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