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照理来说该有的。”白司兵无奈一笑,“但是也没有。”
“上一个已经是二十六年前了,翠羽剑门出来的。”白司兵道,不待少年问,便继续交代,“他在神京武举上拿了第三甲,后来去了北境,再后来登上了凫榜七百多名。”
“再后来呢?”
“再后来死在了战场上。”白司兵轻叹道,“并非我因亲而偏,但我确实觉得,只有翠羽偶尔能培养出这种人才。白竹不行,七蛟……且看看尚怀通吧。”
“是因为他们没有《翡翠集》这样的武功吗?”
“很小一部分而已。能上凫榜,靠的早已不是三派本来武功。”白司兵摇摇头道,“更重要的是,白竹七蛟两家……没有那份几百年来培养剑材的深厚传统——我问你,你既见过几回尚怀通,对他印象如何?”
裴液回想了一下。
“他洒脱大气、进退有据……出身大派,还能帮仆役们布置会场,像是位雄才。”他道。
白司兵怔了一下,而后摇头失笑。
“怎么?”裴液偏头。
“我是问你对他‘剑’的印象,不是问他的为人——伱们练剑的不是有个说法‘见剑如见人,观人如观剑’吗?”
“我没听过这句话。”裴液道。
然后他想了一下,发现确实有些意思。
这固然不是颠扑不破的定理,但确实指示了一种规律,一个剑手若在剑道之路上走到一定深度,人的气质会化入剑中,所学剑法的气质也会影响人的性格。
裴液回想着明、祝、越三人的剑,不禁缓缓点头。
但当他把这种规律放在尚怀通身上时,却发现竟然出现了一些抵牾——照印象而言,这位七蛟嫡传的剑应当有些偏祝高阳的感觉,但当把这个判断加在尚怀通身上时,裴液自身的剑道直觉却感觉十分别扭。
“他的剑应当是彻底、痛快的那一类。”裴液皱着眉犹豫道,“还有洒脱?以及或许有一点狠辣?”
白司兵哈哈一笑:“看来这话还真不是空穴来风。”
裴液看着感叹了一句便不再说话的老人,有些好奇道:“我说得对不对呢?”
“什么对不对。”老人笑,“我又不是考较你,每个人对事情都有不同的看法,很多时候无有对错之分。”
裴液敏锐抓住:“那您对尚怀通是什么看法呢?”
“我吗?”
“嗯。”
“我对剑没什么认识,那就只能说说他的为人了,你想听吗?”
“当然。”
白司兵笑了下,而后偏过头,看着裴液。他笑容收敛了,面容严肃了下去,声音因缓慢而认真:“在我看来,尚怀通此人心胸狭隘,睚眦必报,阴狠毒辣,虚伪狡诈。下之则蔑,上之则妒——你若与他有什么冲突,睡觉时最好睁着一只眼!”
“”
裴液愕然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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