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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年时间,这赵灵春夜出落得亭亭玉立,不仅肤白貌美,云鬓如烟,而且跟着许如清,有样学样,也渐渐变得伶牙俐齿起来。
只可惜,她那眉骨上的一道疤,让她注定当不了头牌。
这人呐!只有享不了的福,没有受不了的罪!
哪有那么多连打带骂的苦情戏?
这赵灵春自打被冯老太太送给了许如清,进了“会芳里”,时间一久,不用人逼,不知不觉间,就也逆来顺受,跟着下了海,当上了窑姐儿。
只在夜深人静,对镜卸妆的时候,她才会像丢了魂儿似的忽然怔住,恍然想起自己名叫何春。
世道艰难,人人都不好过。
你说你身世悲苦,咋就知道别人一定是顺心称意?
说得多了,只会被人骂作矫情。
久而久之,再多的苦楚,也只能自个儿往心里咽,整日愁眉苦脸,做给谁看,谁又关心?
于是,赵灵春干脆把心一横,在外人面前,扮作开朗活泼,终日嘻嘻哈哈,甚至有点疯疯癫癫。
没想到,她越是如此,生意反而越是不错。
divcss=&ot;ntentadv&ot;原来,南帮的窑姐儿,讲究的是羞羞答答、含情脉脉,招人疼、惹人爱;可北帮,尤其是奉天的窑姐儿,对客人却总是以打骂为亲。
关东的爷们儿还真就好这一口!
姑娘羞赧着低头不语,嫖客见了不开心,以为是瞧不起他;非得跟他来几句冲的,照着胳膊猛一打,骂一声“损色,臭不要脸”,他就美了,觉得这是姑娘跟他亲。
尤其这个王延宗,平常跟手下吆五喝六的,瞅着挺像那么回事儿,可一见了赵灵春,立马就成了个憨子,没事儿就拉着人家的小手,腆着个大脸起腻。
“春儿!要不我给你赎出去,伱跟我走吧!”
一听这话,赵灵春就知道,王延宗这是又喝蒙了。
“又在这拿我逗闷子!”赵灵春冲他胳膊上掐了一把,“嘴里没个正形!”
“埋汰我?”王延宗把玩着桌上的酒杯,说,“哥可是真心实意想娶你,不是跟你闹!”
赵灵春拿起酒壶给他斟酒:“一个个都这么说,到现在我也没看见谁是真格的。”
“我跟他们可不一样!”
“哪儿不一样?”
“哐!”
王延宗借着酒劲儿,把腰间的配枪拍在桌上,说:“就凭这个,我就跟他们不一样!”
赵灵春没被吓住,习惯了,便本能地跟着笑脸奉承。
“有这个当然好,你要是再往上升两级,估计也不用赎我了,红姐能直接把我送你。”
“真格的?”
“差不多。”
赵灵春没说瞎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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