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烟呀?味儿这么冲。”
王红河一愣,盯着手里破报纸卷成的旱烟,犹豫一下,放在地上踩灭了。
“爹抽的是冬瓜穰,嘶,辣的很!”
王爱朵在院子里绘声绘色的回了一句,暴露了很多信息。
“冬瓜穰?!”
王承舟愕然的张开嘴,随之便沉默了。
不用想也知道,一个农民估计是弄不来烟票的。家里养着一双儿女,即便弄得来,也肯定不舍得。
“仨儿,你啥时候学的扎针,跟谁学的?”
王红河定定地瞅着自己的小儿子,一双布满皱纹的眼睛,在油灯下泛着琥珀色的光。
divcss=&ot;ntentadv&ot;“没有跟谁学,就是看书看的。”
父亲素来严厉,王承舟不知道他为什么问这个,随口答道。
“哦。”王红河垂下了眼帘,不一会儿,又抬起头道:“那陈卫生员让伱教他,你为什么不教?”
“这……”王承舟准备编瞎话,一阵扭捏,“今天那女知青被牛踢到,正好是我看过的一个病症,就顺手给她扎了几针。”
“其实,我学的东西有限,要是答应了他,将来不就露馅了吗?”
“咱实事求是,该是啥就是啥。”
王红河好一会儿没有说话,眼睛渐渐瞪了起来。
忽然,凑近道:“那你咋不多学点儿?”
“这不是忙着看其它的书嘛,读书人讲究一个博学,哪儿能在一棵树上吊死?”
王承舟翻了下眼睛,枕头下的《金瓶梅》在脑海里一闪而过。
“看闲书是不是?”
王红河眼睛里闪着危险的光,不等他狡辩,脱了鞋子就要打他,“你个龟孙,知道个好赖不?”
“你要是多学点儿医术,当上个卫生员,不是就不用刨土窑子了?”
“你都多大了,还整天吊儿郎当的看闲书,我今天非打死你不可!”
王承舟吓得转身就跑。
“又干啥,又干啥!”母亲李玉珠听到声响,提着烧火棍从厨房里冲了出来,“哪有你这样的,大晚上的打儿子。”
“仨儿今天可是有功的,你不说表扬两句,还要动手。”
“我告诉你,把儿子打坏了,我跟你没完!”
王红河哼了一声,把鞋子扔在地上,趿拉着回屋了。
黑暗中,王爱朵蹲在木桶旁,拧着衣服,贼兮兮的笑着。
小丫头片子,就会看热闹!
王承舟瞪了她一眼,挪回屋子里。
“四丫,别洗了。”李玉珠把烧火棍收回去,仰着下巴,“吃饭!”
直到饭菜端上来,王承舟满心的期待一下子落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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