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岂曰无衣?与子同泽。”
一名、两名,随着乐声越发激昂,两百余名家兵都引吭高歌:
“王于兴师,修我矛戟。与子偕作!”
听着歌声,樊护有些感慨。
这歌声慷慨激昂,他们要做的却是苟且之事。
这歌词同袍同泽,他们要做的却是弑杀战友的事。
何其讽刺!
何其悲哀!
“岂曰无衣?与子同裳。”
“好胆!尔果真心怀不轨!”
“王于兴师,修我甲兵。与子偕行!”
一曲歌罢,卦夫畅快大笑:“彩!”
“诸位果真真袍泽也!”
樊护却突然坐直了身子,犹疑的发问:“刚刚是不是有什么声音?”
樊於期的那一声呵斥在经过墙壁、大门的阻隔后本就已经衰微。
在两百多名家兵同声高歌的声浪中更是只掀起了丁点水花。
饶是樊护耳聪目明却也只是隐约察觉到了一丝不和谐的声音。
若是换做第一天,仅仅这点不和谐就足以让樊护暴起发难。
但正是因为第一天时樊护仅凭一声‘杀’就掀了桌子,杀奔正堂,让樊於期十分难做,所以今日的樊护反倒是不敢再因为这丁点猜忌便直接暴起。
卦夫慷慨而呼:“是我大秦敢于向六国挥刀的声音!”
一众家兵热烈的抚掌而赞:“彩!”
卦夫再次打起节拍,朗声而呼:“诸位袍泽,同唱!”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
两百名家兵再次齐齐高唱,只有樊护佯做溜达的走到了院子边缘,侧耳倾听。
半晌过后,终于又有一道声音穿透大合唱传入樊护耳中。
“王于兴师,修我矛戟。与子偕作!”
“休伤我主!”
隐约听到这句呵斥,樊护直接拔出长剑,怒声而喝:“正堂有异!”
“诸袍泽,护卫家主!”
一声令下,不只是樊於期的家兵,其他所有将领的家兵全都在一瞬间停下歌声,抽出腰间长剑。
卦夫没有拔剑,只是张开双臂挡在院门处大声呵斥:“樊兄,你这又是何意?”
“将军们与舞女们玩点新奇的,喊两嗓子你就听风便是雨?”
“前番就因为你过于敏感,我的三名属下负伤,我更是被家主训斥了半晌。”
“今日你又来这般作态?若是我何处没有招待好,伱大可直言,莫要借此挑拨将军们的关系!”
经过第一天的乌龙,樊护也不能确定他刚刚听到的喊杀声究竟是出于误会还是出于争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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