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邦一人!”
除非必要,嬴成蟜不会率领家兵冲阵。
一旦嬴成蟜率领家兵冲阵,就说明局势已经到了不得不押上一切的危难时刻,而嬴成蟜麾下家兵承担的也必定是最为艰巨的作战任务。
以千人之力阵斩三千七百九十三级敌首已经足够让外乡人瞠目结舌。
这些人头的含金量和含权量更是能让天下人侧目!
但,代价又是什么?
嬴成蟜声音中的悲伤再难掩盖,眼中水光晶莹:“此战,我长安乡千名儿郎随本君出征!”
“今,本君携二百一十五名儿郎护送七百八十五名袍泽。”
“回家!”
在战场上,嬴成蟜眼睁睁看着家兵战死于身前却面不改色,甚至会要求其他家兵继续追随自己冲锋陷阵,去填上最为惨烈的战线,去与最精锐的敌军厮杀。
但嬴成蟜又岂能不悲伤!
他们是嬴成蟜看着长大的儿郎,是嬴成蟜亲手培养成材的弟子,也是嬴成蟜敢于交托性命的臂膀!
然而一场惨烈的灭赵之战却让足足七百八十五名家兵战死沙场!
嬴成蟜记得每一名家兵的名字、喜好、抱负和家庭成员,此刻却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们家眷那祈盼、忐忑亦或是绝望的目光。
嬴成蟜只能如鸵鸟般低着头避开那些目光,亲自拉着四名帮他挡刀而死的家兵的尸首踏上属于长安乡的大地。
八夫、卦夫等一众家兵更是已经泪流满面,嘶声高呼:
“弟兄们!”
“回家了!!!”
数万名为表感谢亲自奔赴长安乡的外乡人看着这一幕,老泪纵横。
恍惚间,他们想起了他们那同样战死于沙场、战死于赵人之手的家眷!
悲伤的氛围愈发浓郁,数万外乡人和长安乡民不约而同的嘶声而呼:
“魂归来兮!”
一名四岁的稚童挣开了其母的怀抱,跑到了嬴成蟜面前,仰头看着嬴成蟜,有些焦急的发问:“君上!额阿翁捏?”
嬴成蟜的鼻尖一酸,轻声道:“袄儿,抱歉。”
“断夫他……”
袄儿的父亲就躺在嬴成蟜身后的马车上,但嬴成蟜却不知道该如何告诉袄儿这个事实。
袄儿又在家兵丛中张望了好一会儿后,有些失望的说:“额阿翁没有回来吗?”
嬴成蟜嘴唇蠕动几次后,却也只能再次轻声道:“袄儿,抱歉。”
嬴成蟜自诩善于游说,但他真的不知道他能说些什么!
袄儿却是仰起头,认真的看着嬴成蟜道:“额阿翁时常告诉额,若是何时君上回乡了额阿翁却未随君上同归,就让额好好习文练武,一定要代替额阿翁保护君上!”
“君上,额阿翁究竟去哪里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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